贺永年将她紧紧环住笑起来,胸腔震动,呵呵有声。李薇半伏在他身上,将耳朵贴在胸口处,那声声闷笑,传到耳中,让她跟着心氏也甜蜜起来。
厢房里,几个丫头围坐着做针线,听着正房里传来的欢快笑声,相视而笑,都觉得这亲事成的好。小姐比在家时象是更开朗了些,而姑爷更不用说了,见天儿脸上带着笑意,不似以往去李家时,脸上虽也是带笑,却没觉得他有多开心。
正这时,院门口人影一闪,正在当值的青苗,连忙站起身子,匆匆跑过去。
二门处的一个婆子笑道,“外面有二少奶奶娘家大姐赵府的人,说是赵夫人派来送什么信儿给二少奶奶。”
青苗一听是大小姐家里来了人,让那婆子等等,慌忙到正房报信儿,“小姐……”
李薇自窗子里已看到外面的qíng形,刚整了衣衫下榻子,听见她叫,一边出次间儿,一边道,“进来吧,什么事儿?”
“是大小姐派了人来,说是来送什么信儿的。”
李薇微微一怔,随后从里间出来的贺永年,略沉吟了下,猛然抬头,“莫非是大姐夫的事儿?”
李薇让青苗赶快去请人进来,这才转向贺永年,“你怎么猜是大姐夫的事儿?”
贺永年笑道,“大姐夫今年三年任期已满,大家不都等着这事儿呢?我也盼着呢,况且,按往年惯例,正月正是官员调动时,调任令到现在才传来,也不奇怪。”
李薇微微点头,这倒也是,自去年入冬后,一家也经常谈论赵石头的前程。一是年限到了,二来,他自任宜阳县令以来,考评四良二优,也算是不错的成绩,这次升迁的希望是很大的。
当时李薇也很兴奋,可,此时心中却一点兴奋之色也无。赵石头升官是好事儿,可升到哪里却是个问题。一想到大姐有可能跟着去任上,便满心的不舍,脸色不由沉了下来。
贺永年自是知道她为何这般,走过去握着她的手道,“也许我猜错了呢。”
李薇抬头,撇嘴,“大姐夫又不是笨蛋,在宜阳县做了六年,又有小舅舅帮衬,他还能继续在宜阳留任三年?”
贺永年笑道,“梨花也是明白的。你心疼大姐,总不能让大姐夫一直做个宜阳县令吧?”
李薇叹了一口气,“大姐夫去旁处做官,人生地不熟的,没有家人照应,总觉得放心不下,……还有大姐,到了旁处,要面对那些官夫人、官太太们,她能不能应付得来,气候水土能不能适应得了?……你说赵石头到了外面,没有家人的约束,会不会动了花花肠子,学着那些官老爷们,纳妾娶小?”
贺永年失笑,“大姐夫在你眼中就那般不堪?”
李薇撇嘴,“你们男子天xing如此。莫说是大姐夫,剩下的三个姐夫,我一个也不放心。”
说着抬眼瞥了他下,“你不算数!”
贺永年摸了摸鼻头,无奈的道,“好,我不算!”正说着,青苗领着人匆匆进来,却是跟着chūn桃的入画,进门施了礼,“见过五小姐,五姑爷。”
李薇连忙让她起身,急切问道,“可是大姐夫有什么事儿?”
入画道,“回五小姐,正是呢,我们家老爷升迁的文书到了。”
猜测被证实,李薇反而镇定了,连忙问道,“升任到哪里?是何官职?”
入画神色黯了黯,又笑道,“是广西河池州同知,从六品……”
入画的话没说完,李薇脑中“轰”的一声炸开,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你,你说什么?升到哪里?”这些年她旁的书没读,农书和地方志以及行道图却是通的。河池州虽不知离宜阳有多远,广西却是知道的……离此地得有三千余里。
入画一见她如此,连忙安慰道,“五小姐你别急,我家夫人说了,广西虽远,却也不过是一去三年,你……”
贺永年眉头也微微皱起,怎么会升到那种地方去?明明为邱大人送行时,他对赵昱森的欣赏可不是假的。
一边安慰李薇,“你莫急,就象大姐说的,虽然远,可三年任期也快得很……”
李薇脑中一片空白,千算万猜也没猜过赵昱森会被派到广西去,三千里之遥,单是路上要走多久?大姐若要跟着上任去,万一遇上个什么紧急的事儿……脸色愈发白了,手用力攥着贺永年的衣袖,“你说,不是有小舅舅在,怎么会被派到那种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