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荻撇嘴儿道,“听沈卓说过两句,说是上峰弹劾他,贪脏枉法收受贿赂,还有糙菅人命……这些都是我哥哥和沈卓从卞大人那里打听出来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哥哥不让沈卓与我再多说,怕我忍不住说给你们听呢。”
李薇心中不知是个滋味儿,官场争斗对她而言是那样的陌生而遥远,监牢大狱又似是在另一个世界般,她从未接触过。何文轩究竟设了个什么样的局,要将自己置身大狱之中,又有留有什么样的后手,能让自己平安出狱?在监牢之中,又会受到什么样的屈rǔ和苦难?她不敢想。
周荻在一旁道,“梨花,你别多想了,我哥哥去时带了银两了呢。若不是他向沈卓借银子,我还不知道呢。他把自己铺子里能动的银子都带了,你家年哥儿出了三万两呢,从沈卓那里也借了三万两……你放心好了,我哥哥去,肯定会把狱卒打点得妥妥当当,不会让你舅舅在大牢里受苦的。”
对,银子!李薇脑中骤然一动,急切的说道,“小荻姐姐,你回去问问沈大哥,看有没有人愿意买田,我要卖地二千五百亩。”
周荻忙推她,“你先别急等我哥哥传了信来再说。再说还有何舅舅的岳丈呢?他可是当朝的大儒士还有,我方才都说了,你小舅舅是设得计,肯定留有后手呢。”
李薇只是直愣愣坐着,心头纷乱如麻。
……
第217章 有小包子啦!
最初的震惊过后,李薇镇定下来,qiáng撑着送周荻回去,便回了房中。麦芽儿几个看她脸色极差,上前问了两句,她只是摇头,一副无jīng打彩的样子,也不敢再问。
李薇回房后静坐在桌前,思量周荻所说的话,以及想着远在德州,或许现在正在押解回京路途之中的何文轩的究竟面临了什么样的困境,才会出此计策。想了半晌,终不得其法。
对何文轩的能力,她是百分百的信任。倒不是见过他如何处事的手段,而是这么多年来,他一个人在外面闯dàng,一直平安无事,而且也算是步步高升。只单这一点,便足以能说明他的能力。
望着窗外白花花的太阳,她长长的吐了口气儿,希望这次他可以平安度过难关。而自己……她伸开双手,放在眼前凝视着,而自己能帮上的,也只有那点点钱财而已——若有需要,便是倾其所有,她也在所不惜……
周荻回府之后,找沈卓问究竟。本来她听沈卓和周濂的分析,觉得梨花小舅舅没什么大事儿,一个能把自己设计入狱的人,肯定留有后手的。可梨花的反应,让她也吓着了。沈卓知她跑去跟李薇说了实qíng,无可奈何的瞪她一眼,又长叹一声,“即便是何大人的思虑缜密,可做为至亲的人,她们如何能不担心?说了不让你说,偏管不住你的嘴巴明儿我使人拿针fèng了它可好?”
周荻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儿,又磨着沈卓,让她去跟梨花把事qíng来拢去脉说清楚。省得她在家里胡思乱想。
两人于第二日早上再次来到李薇家里,李薇顶着几乎彻夜未眠熬出的大黑眼圈儿将两人迎到正厅里。
沈卓便将何文轩如何不得不去德州,那儿又面临着什么样的局面一一做了简要分析。
最后说道,“听人说事qíng的起因是因何大人抓了德州修堤贪墨案的要犯,暂押在知府大牢,第一晚查狱时,两人还好好的;到第二日早上,开了牢房门,这两个人却已吊死在大牢之中。而这大牢每天晚上是要掌印官巡视之后,贴上亲笔画押的封条,第二天才由典史打验了封条之后打开。一下子死了两个重要犯人,而且是正七品的朝廷命官兼河道衙门的委员,这便是起因了……至于那外面传的那些罪名和具体详qíng,我却不甚清楚。总而言之,何大人去德州,一是身负皇恩,二是两党相争的焦点都聚在他身上。左右皆不是。愈查愈复杂,这样抽身,未必不是好事。”
李薇点点头,是,有些时候,能够抽身便是好事儿谢过沈卓和周荻,送走他们,自己仍回去枯坐。
直到第三日傍晚,贺永年去武府送了汤米回来。李薇才觉得自己回了魂,还未及出去迎她,却见他急步匆匆的往正房而来,想来是府里下人们与他说了自己这几天的异状。
“梨花!”随着一声略带焦急的呼喊,贺永年挑帘进了屋里,一眼看到她端正坐在桌旁圈椅之上,脸色憔悴了许多,缓步上前,小心的问道,“怎么了,身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