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偷偷摸摸的,为什么刚才对我撒谎!”
善善叹了一口气,“老奴知道,您若知道这事一定会大发雷霆。您不喜欢跟淑妃那边的人有来往,但老奴真的不忍心不管……不想您还是知道了。”
我的眼泪哗的一下流了出来,心中一片释然。真的是差点中了姊的反间计!
我捏住善善的肩膀,哭着说:“善,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去瑞雀宫一趟有多危险!”
善善这才发现了不寻常,慌了神问我:“小小姐,您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将事qíng的先后说给善善,听得善善也是一阵惊慌,她慌忙起身说:“小小姐,老奴真的没有……”
“我知道。”我擦gān眼泪,心中有着大悲过后的欢喜,“我知道,善,我知道。”
我回到寝殿时,权禹王慌忙上前迎我,眼神中有着焦急,责备说:“奴兮,你刚才去哪了?朕刚才多担心你!”
我伸出手环住他,感受他有力的怀抱和发热的身体。
还好,今晚我没有做一件错事。
真好,可以去那样相信人,真好,可以去这样爱人。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分别以疑虑的心qíng将善善夜访瑞雀宫的事qíng说给如意、菟丝、形单和镜明听。他们无一例外地表现出吃惊的神色,但之后的说辞却各不相同。
其中如意说:“奴婢跟善善姑姑那么久,觉得善善姑姑不是那样的人……她服侍您这么多年,似乎没有理由那么做。小姐您也许应该再调查一下。”
菟丝在吃惊过后冷静地说:“这后宫什么事qíng都有可能发生,哪怕是资历最久的善善姑姑。谁知道她是出于什么咱们意想不到的原因做这种事呢?”
形单则手足无措的样子,“这,这奴婢真是想不到,善善姑姑竟然会对小姐撒谎……”便再也说不出什么。
镜明听后则沉默了很长时间,突然抬头说:“小姐切不可中了淑妃的反间计。善善没有道理背叛您。”
“镜明你果然聪明。”我说。
“现在奴才还保留着这脑袋不也正是因为小姐需要这脑袋吗。”镜明直白地说。
“我现在反复揣测她们三个人的态度,如意说的话跟你最相近,菟丝说的话最冷酷,而形单说的最含混不清。她们三个都是贴近我的人,如意做人圆熟,她的哥哥是忠于我而死;菟丝做人冷硬,但说不定是真xingqíng;形单虽不聪明,但做起事来老实。我觉得她们三人都有疑点,但都无可厚非。”
镜明有些忧心,说:“小姐万不可自乱阵脚。这三个人确实都有嫌疑,但万一抓错了人,那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得不偿失?奴才认定,杀害承太子的凶手无论是谁,但最终一定跟某位亲王有关。而当时有实力继承皇位的,无非是南赢王、权禹王和端豫王。论起这三人,南赢王做事的可能xing更大些。那么不排除,楚姿就是那个杀害承太子的凶手,而淑妃的消息也许只是从权禹王那里偷听来的,但她利用了您的疑心想让您损失一员大将。”
镜明分析得也有道理,但是我还是心中不甚踏实,如果是这样最好。如果那个人还潜藏在尔玉宫的话,我只能说这个人非常能沉得住气。
镜明认同道:“她到目前为止也只做了毒害承太子和散露您与权禹王信件这两件事。她认定这两件事对您来讲是致命的,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每多做一次bào露的风险就越大。”
“镜明,这个人一天不露出水面,我一天不安哪。如果尔玉宫再发生什么事,无论什么事,我会以三个人的xing命来赌杀一个凶手。纵然这很残酷,但这是九珍出生时我就打定的主意。”
镜明长叹了一口气,“如果这名凶手还活着的话,她必定也是非常了解小姐的人。她看透了您的心思,所以奴才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了。帝姬出生时她不敢动,她现在依旧也不会动,所以小姐可先放宽心。”
我点了点头,心中想着那个不知何种形象的凶手,默默地说,如果是鬼也就罢了,如果是人,第三次较量我绝对不会再放过她。
那天我刚刚沐浴完,擦好天竺香熏油后,随意披了一件素色梨花浴袍走出浴室。我来到小厅,那里宫人早暖好了屋子,我缓缓坐于席上,有两名宫娥跪上前为我在旁擦拭梳理头发,有一宫娥在旁摇着香扇。过了一会儿年儿端着摆满小瓶小罐的托盘到我前面,她坐姿端正地将瓶罐刷子帛布等摆放整齐,然后小心翼翼地拿着我的手,以刷蘸匀凤仙红花水,一点点为我涂着保养jīng细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