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禾的母亲点了点头,后来又说起雾儿,真把雾儿当成她的亲外孙,提及时言语颇为自豪。邵禾在一旁听了有些无措,生怕她不知qíng的母亲哪句话唐突了我,不一会儿就以宫中要落匙为由叫她们回去。
母女姊妹间一番依依惜别,邵禾红了眼眶,说道:“此番离别不知何时能再见到母亲和妹妹。母亲您要保重身体,务要过于挂念我,我这边有太后娘娘照顾,不会有事的。”又转身拉着她两位妹妹的手道:“你们俩不要贪玩,多跟师傅学习琴棋书画,太后娘娘答应我,待你们及笄后为你们俩寻个好人家,但是你们自己也要加qiáng修养方才配得上贵族公子,否则嫁进去也会让人笑话。”
她的两位妹妹明显极为依恋她,听到她的训诲不住点头,都红了眼睛拉着她的手不舍得放开。宫人一向评价邵禾温文和善,我想这与她平时沉默寡言有关。但是所谓的沉默寡言并不是真正的本xing,我见多了新进宫的姑娘们,只是因为不熟悉环境才不擅言谈。所以我从未认同过宫人们的评价,而希望通过她日后的一言一行抓住她真正的个xing,今日她说的一番话让我对她增加了些好感。
所谓长姊如母,她显然做到了这一点,而且难得她懂进退不骄纵。
待她的家人退去后,四下的宫人也被遣了出去,这时我才能毫无顾忌地将雾儿抱在怀里好好亲热一番。此时雾儿已经完全褪去了胎青,白白胖胖很是招人喜爱。我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脸上,逗弄了一会儿,这才问邵禾道:“最近雾儿吃奶睡眠可都好?”
邵禾拘谨地站在一边,马上回道:“小皇子很qiáng壮,吃得多睡得也香。”
我点了点头,又问她:“后宫妃嫔对他怎样,可都曾来看过他?”
“妃嫔们看起来对小皇子都很和善,嘘寒问暖的。”
“谅她们也不敢做什么手脚,也不值得。不过你绝不可掉以轻心,她们送来的食物和玩物象征地收下就好,不要让别人太过亲近皇子。”
“臣妾知道了。”
我又特意问:“淑妃可曾来探望过你和皇子?”
“淑妃娘娘?淑妃来得次数不多,每次都是陪着皇后过来,对小皇子也不太亲近,都是远远地看着。”
我心想姊这是怕雾儿出了什么事怪罪到她头上,所以才如此谨慎。她未必不对雾儿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依她的xing格,不会急着出手,而是静观其变。也许她在等待雾儿体弱夭折或者失宠于权禹王,当然如果到万不得已,也许她也会走到娜木朵儿那一步,可是我不能给她那样的机会。
我看向邵禾,认真地说:“皇上对你的印象很好,他说你乖巧不生事端。你这样很好。但作为皇子的母妃,有件事是你需要做的——把淑妃从她的位置上拉下来。”
权禹王时而邵禾宫中,他一定会向邵禾询问雾儿的近况,我让邵禾略提起姊对雾儿的态度,只不过把姊的避嫌说成了她对雾儿的冷待。邵禾实际并非宫妃,完全没有后宫女人争风吃醋之闲,她说的话权禹王想必不会怀疑。
表面上,我一如既往地厚待着姊,也没有在权禹王面前说过姊的半点不是。后宫的人之前以为我待姊那么好多有为形势所迫的意思,现在反而有些迷惑了,对于我日后会支持哪位皇子当太子更是各执一词。
皇后此时站在了中立的位置,因为之前姊拥有的各种特权使她心中生了许多芥蒂,何况若论谦顺大方,邵禾丝毫不逊于姊。
姊一直不受权禹王的喜爱,以前那么风光全是因为她有儿子,而现在多了一位备受宠爱的皇子,她的优势顷刻坍塌,却又无可奈何,只有更加尽心地讨好皇后。
雾儿出生后,权禹王果然将心思全部投入到这个儿子身上,过问细致,十分宝贝,对戈敏则不及以往重视了。难怪自古有母爱子抱之说,这让我想起了唐朝寿王李瑁,当时他母亲武惠妃受宠时他也是唐玄宗的掌上明珠,甚至有望继承大统,等到武惠妃去世他与皇位的缘分也随之而去。这样一想,连我都觉得男人未免太过薄幸,爱易移逝,唐玄宗如此,权禹王亦是如此。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雾儿开始长出rǔ牙,奶娘时常说他将她的奶头咬得生疼。而打压姊的计划也在我脑中盘桓,越来越清晰。我不会容忍她的存在对雾儿造成任何威胁,何况我生下雾儿也是为了将姊弄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