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轮到权禹王笑了一声,“若论风流,我看起来怎么也比不上昕弟,连士大夫争相邀请的爱风楼头魁乔娇小姐也可以在今日独纳怀中。”
爱风楼?听说那是京城里最大的官jì院。爱风这个名字出于唐代吴融《杨花》诗中的“百花长恨风chuī落,唯有杨花独爱风”两句。jì院里的女子自比为杨花,以风比喻世间多qíng善变的男子,多qíng女子与多qíng男子的会合正贴合jì院那样的风月场所。
我早就听说世间有一种女子,以身体取悦男子为生,她们穿着花哨丝毫不逊于宫廷贵妇,有些人甚至颇有些才气。听到她是爱风楼头魁,我不由得大感好奇,便从权禹王背后悄悄探出去一点,想看看那个叫乔娇的女人长得什么模样。
她确实长得非常漂亮,容貌jīng致艳丽,衣服也十分明亮,上面绣着喜鹊梅花的图案。但我觉得她那掩饰不住的风尘味道显得有些媚俗,不过恐怕这也算是吸引男人的特点之一吧。
这时凌昕似乎动了动,我慌忙又回过头去。
他们兄弟调笑了会儿,便各自带着人分开了。权禹王虽然有意识地帮我挡着,但我感觉凌昕似乎回头看了我一眼,但幸好我低着头,又蒙着头纱,应该不会被发现什么。
那之后我在街边兴致勃勃地买了许多小玩意儿,倒是可怜后面的两个侍卫都得捧在怀里,里面有小点心和一些做工稍显粗糙但艳丽的饰品盒等。
我还见到一名老人家,手指冻得通红,还在不停地捏着一个个彩泥人,便问他为何不在这样的晚上与家人们聚在一起。他回答说他的儿子身患残疾,不能劳作,家里只靠他糊口,这样的日子正是多挣钱的时候,哪能歇着呢。然后他劝我买几只小泥人,说小孩子都喜欢这些。我有些怜惜他,便叫权禹王买下了他所有的泥人,又送了他一些小点心,让他早点回家和家人过节。
突然,我身体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那种异样的感觉会似相识。权禹王感觉到了我的不适,见我捂着嘴,担忧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刚才汤圆吃坏了肚子?”
见我还是怔怔的,权禹王更加紧张了,“奴兮,你到底怎么了?”
我想了想露出了一丝笑容,摇了摇头,踮起脚尖在权禹王耳边悄悄说了一声。
“我又怀孕了。”
“什么?真的吗?”权禹王连问了两句,他的惊喜并不亚于我。
我点了点头,轻声回道:“应该是。”
“我知道一定是,”权禹王高兴得甚是有点手足无措,搓着手道,“怪不得自古说汤圆是多子多福的象征,看来果真吉利,你刚吃了两碗汤圆便得知有孕了。赏,赏啊,王全。你拿锭银子给那家铺子的老板,说朕,我感激他。不,不,好事成双,两锭银子。”
我看着权禹王高兴的样子,丝毫不逊于我有雾儿的时候。
权禹王小心翼翼地环着我,一本正经地跟我商量:“奴兮,我们已经有了儿子,这次再为我生个女儿好不好?儿女成双,幸福美满。你生的女儿一定漂亮,我一定让她成为自古以来最幸福的帝姬。”
可是我却想再生一个儿子……一个比戈敏更像权禹王的儿子。不过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们的孩子,都将得天独厚吧。
“那就看上天的旨意吧。”
第二天早上,雾儿在自己的chuáng前发现cha满了的鲜艳彩色泥人。
我又要准备到南郊行宫去了,因为前两年我也会去那边小住,因此此番再去依旧不会太令人生疑,即便有风言风语相传,但后宫之中也没有任何可以说得上话的人了。
我拉着善善的手,盯着善善昏睡着的脸庞,古人云面由心生,我总觉得善善长得是那样的慈眉善目,但这并不能掩盖住她的疲惫和老态。这些日子她越发不爱动弹,有时就这么昏睡着。
这次去南郊,我不想让她随行,南郊固然养人,但来回的路上却过于奔波,这次来是想与她道别的。
不一会儿,善善醒了,她看见是我,便露出如慈母般温和的神qíng,挣扎着yù起来,“呦,小小姐……”
我赶紧拿了枕头让她靠着,责备着说:“你怎么总也记不住,不是说不用跟我行礼了么。”
“那哪行啊……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怎能因为老奴乱了身份等级。”善善有些发喘地固执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