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玉兰曲_作者:秋姬(180)

  邵禾……你死之前一定是非常恨着我吧。你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照顾我的孩子,反而落得现在的下场。可是为了和我的孩子在一起,我别无他法,我以后会善待你的家人。

  我伸手缓缓地将邵禾的双眼抚上。

  邵禾之死一切症状都符合bào病身亡,太医院的太医们如是论断。更何况她喝的是自己宫内沏的茶,而在外人看来我也实在没有道理会加害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皇后,因此无人怀疑。

  甚至许多人私下议论说恐怕邵禾终是福薄,担不起这天大的恩赐,便早早折了寿去了,引得不少人一番唏嘘感慨。

  在邵禾的灵柩面前,我掩面而泣,悲不自胜。谁说这里面没有我真qíng实感在呢。

  我将雾儿和弘儿接到我的尔玉宫去,弘儿还懵懂不知,雾儿则有时流泪有时沉默。

  我尽心尽力地照顾两个孩子,尤其是雾儿,时常拿些好吃好玩的哄他,就是希望他早日摆脱这所谓丧母之qíng。

  “哀家真是怕那天的事给他留下什么心理yīn影……”我不安地对雾儿的奶娘子安说。

  奶娘子安安慰我道:“四皇子还少不更事,现在离了人,肯定不适应。小孩子忘xing大,再过几年哪还记得这些事呢。况且看样子便知四皇子是孝子,以后没有不报太后养育之恩的道理啊。”

  我认同地点了点头,的确,再过上十年半载,雾儿哪还会记得这事呢,他现在甚至还不明白死亡的意义,只是哭哭闹闹地说要见母后。

  可是为什么我现在依旧深刻记得小时候父亲残bào对待我娘的事,小时候快乐的事qíng记不大清了,但对这件事却一直耿耿于怀。

  这时九珍怒气冲冲地走进来,抱怨说:“吵死了,吵死了,那两个小子闹得很,女儿都不能好好练琴!”

  我看了九珍一眼,淡淡地说:“你在你的小雅斋练你的琴,他们怎么扰到你了?”

  “练琴怎可闭门造车,女儿本想在庭院中修身养xing,陶冶qíngcao,可耳边不时传来那两个小子的吵闹声,还有什么意境可言!”九珍烦躁地说。

  “你呀,就知道笑话别人,你不知你小时候闹腾得比他们还欢畅呢。那时候宫人可都怕你,也就孝宗皇帝xingqíng好容得下你。”

  九珍被我提及往事,一下子涨红了脸,小声说:“小时候的事您也拿来取笑女儿,叫人怪难为qíng的……”

  我和奶娘子安见了,不由得都笑出声来。

  这时年欢匆匆走进来禀告说:“太后娘娘,皇上派人请您到勤政殿去一趟。”

  我并不觉得太吃惊,他想必是质问我邵禾一事,我到那儿去也好,免得说些儿女qíng长的话来。

  我来到勤政殿时,权禹王已经站在御案前等我。他挥手叫其他人退下,我则突然说:“王全你留在这里。”

  王全左右为难,询问地看向权禹王,权禹王唯有沉默同意了。

  他果然开口问我:“邵禾的死是怎么回事?”

  “难道太医们没有对皇帝说吗?”我反问道。

  “太医说是他们的,朕是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正如太医们所说的,皇帝再问哀家是什么意思呢?”

  权禹王有些痛苦的不在这上面纠缠,直接点明说:“雾儿对朕说,当时你也在场,邵禾死前拿手指着你。”

  我心中一惊,雾儿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计吗?在我面前装作若无其事,却在背后对他的父皇说起这件事,是小孩子童言无忌吗?

  我冷笑道:“那又怎么样呢,皇帝是怀疑哀家什么吗?皇上是想查办此事,然后治哀家的罪?还是要废掉哀家?皇帝废掉先后尚且如此困难,要废掉哀家,恐怕也没有那个本事!”

  我死死地盯着权禹王,以极其qiáng硬的姿态面对他而站,丝毫不肯泄露出自己半点软弱。

  权禹王望了我半晌,突然有些泄气地说:“奴兮,你为什么进来便是这样的态度呢,朕只是问问而已。难道做这么大的事都不该事先跟朕说说吗。”

  我怒道:“皇帝竟敢唤哀家名讳!哀家最讨厌不相关之人唤哀家名讳!皇帝怕是糊涂了吧,哀家做事岂有向你汇报之理!若是皇帝与自己的小qíng人安分相守,倒也井水不犯河水;但若是再弄出什么幺蛾子的事来,以后休想让哀家再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