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决定下个月初立四皇子为皇太子。”
我苦笑了一下,“我现在不希望雾儿当什么皇太子,我只想带着他们离开,过安宁的生活。”
“那么以后让戈敏登基也无所谓吗?”权禹王刺激我道。
我愣了一下,然后平静回答:“随你的便。哪怕以后我们过着乡村野夫的生活,我亦甘之如饴。”
权禹王站了起来,冷冷地说:“朕已经决定了,无可更改。月初将举行皇太子的册封大典,朕的儿子你不能带走。太后若是想离开请自便。”
听完权禹王的话我失魂落魄地跌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走?他分明看清楚了我的心思,所以以雾儿和弘儿要挟我。他怎么可以如此残忍……伤透了我的心,却还要在这后宫之中生生地折磨我。
在那之后我大病了一场。
我躺在病榻上,九珍拉着我的手关心地问道:“母后,您本来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生病了呢?去平凉山庄的事qíng您也不用太介怀,大不了您病好后我们再出发就是。”
我勉qiáng地笑了一下,对九珍请求说:“给母亲弹首曲子听好吗?”
九珍点了点头,转身吩咐宫人去取琴。
我又看向站在我chuáng边的雾儿,我招他上前抚着他的小脸蛋问:“雾儿,你想当皇太子吗?”
雾儿有些不解地问我:“皇太子是gān什么的?”
“皇太子以后就可以当皇上,可以得到许多想要的东西。”
“那么孩臣当了皇太子,可以叫母后回来吗?”
我摇了摇头,“当皇上也有许多得不到的东西。”
雾儿咬了咬嘴唇,小脚不安分地踢着似乎在思考某个严肃的问题,然后他抬头说:“可是孩臣就应该是皇太子,不是吗?母后经常说孩臣会是皇太子。”
我无奈地笑了笑,此时在一旁的弘儿一边伸手叫我去抱一边奶声奶气学舌说:“弘儿也,当……皇太子……”
我抱过弘儿,点着他的鼻子说:“可是你是弟弟呀。”然后我转身对雾儿说,“你的父皇说下月将立你为太子……请以后一定要当个好皇帝哦。”
在雾儿被立为太子后没几天,竹青庵那边传来消息说贞蓄尼师圆寂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第一个反应是想到权禹王的悲伤之qíng。
那个人虽然看起来冷酷无qíng,可是相处久了却觉得他的感qíng掩藏得深,无论是对他的母亲、他的姊姊还是他的孩子。贞蓄尼师办法事每次都是他亲手执笔抄写经文,对于他的孩子,无论是无嗣的长子忠,还是罪妃之子戈翰和戈敏,他都在小心翼翼地保他们的命,对于宝瑶的爱护更是让我羡慕和嫉妒。所以知道他现在的心qíng一定是非常悲痛吧。
可是我却再也不能因为他的哀伤而哀伤,无法与他共同承担这痛苦了。
我在宫外的寺院与尼庵请僧人和尼师为贞蓄尼师诵经,希望她早登极乐世界,也算是我对她尽的小小一点心意吧。
贞蓄尼师去世后,很久我没有见到权禹王,只听说他餐食渐少,日渐消瘦了。我心中默默感慨,他这样又是何必呢。
那天晚上狂风大作,不一会儿就下起雨来。今晚是年欢和一名叫习习的宫娥在我chuáng前侍候,我翻了会儿书,觉得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了,便吩咐她们过去将门窗关上。
屋门刚刚合上,就听见吱的一声被权禹王跌跌撞撞地闯开了。看他的神色似乎喝了一些酒,我对宫人使眼色,年欢和习习便上前拦道:“皇上,太后娘娘她已经歇下了……”
权禹王一抬手将习习挥在地上,对侍卫不容置疑命令道:“把她们两个带下去!”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还来不及阻止,他竟然直接这样对待我的宫娥,啊,我忘了他一直都是那样qiáng硬霸道的人。
他直奔我的chuáng前,我下意识地拉起冰丝被往后退了退。他的身上散发出酒气,身上已经被淋得半湿,他抚上我的脸柔声问:“前一阵子听说你病了,现在好点了吗。”
我偏过头去,一句话也不对他说。他喝醉了,我不想和他理论什么。
权禹王不介意地掰过我的脸,他将自己埋在我的胸口,像孩子般可怜地说:“奴兮,不要再跟朕闹别扭了,好吗……朕觉得好冷,像以前那样用你柔软的身体温暖朕,触摸朕,朕觉得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