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千金?”鹃儿惊异道,“那上次夫人买了一本《列女传》要一百文,那要是这位先生写的,岂不是要上百金?”
“《列女传》?哈哈,他应该不会愿意抄这个吧?”入婳想到前阵子买的那本《孙府秘史》,写得的确还不错。
“有钱还不挣?果然如夫人所言,读书人都呆板得很。若是我,管它什么《列女传》《列男传》,能挣到钱就行!”鹃儿说。
“《列男传》?鹃儿想得真好,哪一天也应该写这么一本书,把男子对妻子忠贞不贰,对糟糠之妻不离不弃,肯与妻子相守一生的事迹写在上面,让大家看看。”
“夫人,奴婢想,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写入其中吧?哪个男人不希望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呢……”鹃儿回道。
入婳点了点头,连鹃儿都想得明白这件事,可见这天下的男人真是坏透了。
鹃儿是第一次跟着进宫,宫里可真是宽阔威严,她左看看右看看,不时还能看到有宫女内监跟夫人请安。
到了瀚书阁,入婳喝了一杯热茶,跟小吴子点名借了几本书,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出来时雪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脚下很容易打滑,入婳她们走得小心翼翼的。
“小姐,这万一摔了跟头就不好了,不如再等等吧。”
倒也好,可是该去哪呢?
“不如去凤华宫坐坐,二小姐还不知道咱们进宫来呢。”夏茜提议。
入婳摆了摆手,不好。正是因为入嫣不知道,若是碰巧遇见荣渊怎么办呢。
忽然想起来了,入婳说:“咱们去看看戚太妃和苏太妃吧。”
戚太妃是六亲王荣澹的生母,苏太妃是五亲王荣洵和八亲王荣澈的生母,她们俩现都居住在永宁宫。
小时候她若是与澹洵他们玩得晚了,出不了宫,便会留宿在这两位娘娘的宫中。
说去就去,太后所住的寿安宫在后宫很居中的位置,永宁宫却是偏多了,鹃儿经过寿安宫,再看永宁宫,脱口而出道:“永宁宫比寿安宫差好多啊。”
“当然了,这儿子当皇帝与不当皇帝,差得多了。”入婳评论说。
快到永宁宫的宫门口,鹃儿看见有几名宫娥内监站在一旁,前面有一个穿着稍有华丽的妇人在扫雪,真是奇怪。
“戚娘娘!”入婳认出了她是谁,唤道。
咦,她是娘娘?鹃儿感觉很莫名其妙。
入婳紧忙上去,连忙扶起戚太妃,看她的头发上都落了一层雪花了。
“戚娘娘,你这是gān什么?好端端的扫什么雪呢,再说让这些宫女内监做不就好了!”入婳连连问。
“是婳儿啊……”戚太妃看见入婳有几分欣喜,却也不敢扔下手中的活儿,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哎……我闲着也是闲着。”
“这雪还在下着,扫得完么……”入婳劝她,看着两边内监和宫女的神色,发现了不对劲,“戚娘娘,你到底为什么扫雪?!”
见戚娘娘总是不答,入婳有些恼怒地看向其中一名宫女,“你说!”
那名宫女“扑通”一声跪下,哆哆嗦嗦的,却什么也不肯说。
“是哀家让她这么做的,你有什么异议吗?”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鹃儿抬眼一看,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一袭绛紫色蹙金五彩凤尾锦袍,宽大的裙幅逶迤身后,正威严地站在那里。她发髻上珠光宝气,耳垂下的珍珠坠子熠熠生辉,在这一派雍容华贵下却是一张严厉的面孔,看一眼都让人心生畏惧。
“张皇后,你怎么在这里?”原来刚才她一直在永宁宫里。
“你应该叫我张太后。”张太后高昂着头,命令她说。
“不管是张皇后,还是张太后,你的心却是没变,刻薄而狠毒。”
鹃儿听夫人说完这句话,吓了一身冷汗,夫人怎么,敢,这么说?!难道夫人以前与张太后有什么过节?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显然张太后也被震惊到了,她没想到入婳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有什么不敢的?”说完入婳一把扔开戚太妃手中的扫帚,“戚太妃怎么说也是伺候过先帝的妃嫔,先帝都已驾崩,你还不依不饶,就不怕先帝在天之灵心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