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嫔听了圣旨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宣旨的夏公公声音冷淡,“李贵人接旨吧!”
李贵人让柔婉搀扶着起来上前捧了圣旨,夏公公就要离开,李贵人忙上前拦住,“公公慢走,求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小皇子每夜啼哭想是思念皇上了,皇上政务繁忙没有时间来翊坤宫,我能不能带着小皇子给皇上请个安……”
夏公公听得李贵人说起小皇子,脸上总算带了笑意,“娘娘多虑了,皇上放不下小皇子,过几日定会来看的,再说小皇子就要送去给rǔ母抚养,娘娘心里也要有个思量。”
送去给rǔ母抚养……李贵人颤抖起来,“皇上什么时候这样说了,小皇子一直在我宫里。”
夏公公笑道:“贵人忘了,这是大周朝的规矩。”
李贵人眼睁睁地看着内侍离开正殿,突然想起才进宫时听到女子哭喊皇上的声音,本来该是个主子,却被阉人欺负得缩在角落里成一团。
当时她就想,进了宫她一定不会让自己落得这样的境况,所以她想尽办法争抢。她明明被封为妃,明明生下了皇子,就算不能母仪天下也该一世富贵荣华。
她想哭想喊,却发现发不出半点声音,从前灯下长谈,红袖添香,皇上曾夸她是独一无二的聪颖,一转眼满殿清冷,物是人非。
这些qíng形浮现在眼前,她再也忍不住,迈出宫门直奔养心殿。
……
皇帝靠在软榻上看奏折,内侍不停地上前给皇帝擦汗,皇帝拿起御笔要写字,手却怎么也不听使唤,不由地怒从心生将御笔扔在地上。
殿里的内侍忙着收拾地上的朱砂,谁也不敢出声。
皇帝头疼yù裂,奏折上的字都模糊起来,只得靠在引枕上休息,刚闭上眼睛只听门外传来李贵人的声音,“皇上,臣妾来给您请安了,求皇上见臣妾一面。”
张公公吓得脸色苍白,刚要出去将李贵人请回去,皇帝已经皱起眉头,“让她进来说话。”不将话说明白她是不会死心的。
都已经被贬为了贵人,怎么还不知道安分守己。张公公叹口气,将李贵人请进暖阁里。
皇帝连头也不抬,“你有什么话要说?”
李贵人跪在皇帝榻前,“皇上,臣妾做错的都愿意改,只求皇上能让臣妾身边伺候,只要能时时刻刻见到皇上,臣妾死也心甘qíng愿。”
皇帝转过头冷冷地一笑。
李贵人看了皇帝的面容顿时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皇上脸上起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怪不得皇上一连几日都没有上朝。
“我倒是不知道卿有这份心。”
李贵人道:“臣妾只愿皇上能康健。”
皇帝声音平淡,慢慢摩挲手里的玉牌,“现下有一件事就要卿为朕分忧。”
李贵人心里一颤,总觉得皇帝似是意有所至,声音也畏缩起来,“只要臣妾能做到。”
皇帝嘴唇上扬,眼睛中却没有笑意,“你母家串通盗匪,朕正愁要怎么发落,既然卿这样善解人意,不如帮朕出个主意,也省得朝臣每日上奏折。”说着将右手边的奏折拿起来砸向李贵人。
李贵人心中的弦似是一下子绷断了,尤其是那些奏折吓得她发抖,“皇上,臣妾母家绝不敢这样做。”
“那是有人冤枉你母家?”说到这里皇帝话锋一转,“你母家为了找郎中进宫为皇子诊治是煞费苦心,不惜用怀孕的妇人试药,差点让薛三奶奶小产,你母家的奴仆连同抓起来的盗匪都已经供认不讳,你还要用什么理由给他们开脱?或者,这些事是你早就知晓。”
李贵人满面泪痕,“皇上这样说臣妾要怎么答才好?说不知,就等于认了我母家的罪行,若说知晓,臣妾就是怂恿母家为非作歹。”
他从前是看上她的聪颖,现在听着她巧辩只恨不得将她就此打得血ròu横飞。
皇帝目光yīn鸷,“你还不肯承认,你身边的水溶常常去见庄亲王的眼线你也不知晓?朕不妨提醒你,你让庄亲王帮你脱困,保得你母家周全。”
李贵人听得这话顿时浑身脱力。
“你年轻漂亮,朕也给了你颇多宠幸,只是朕从来不知晓,你竟不满足。你倒是说说你和那畜生几时开始来往?是有孕之前还是有孕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