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农的工钱是照给的,佃户的租子要看qíng况,不能让穷苦人家无法生活。
这些钱都要一笔笔地算。
锦秀道:“不然从夫人陪嫁的庄子上倒些银钱出来?”
容华摇摇头,陪嫁庄子上的人她没一个信任的,若是用了陪嫁庄子上的银钱,大太太那边就会什么都知晓。再怎么样,薛家的事都不该让外面人知道。
锦秀道:“可惜了那些物件,都是十分贵重的,却不能变成银钱来解燃眉之急。”
说到这个,容华顿时眼前一亮。
容华这边正说着话,薛三太太上门来。
薛三太太穿着蟹青色金丝金银花褙子,杏红牡丹花裙,头上带了玉桃碧玺挑心,让丫鬟跟着捧了个红木镶贝的盒子,风风光光地进了院子。
容华让丫鬟打帘,自己也迎出来。看到容华,薛三太太尖瘦的脸上有了笑容,进到屋子里还没来得及说别的,先看了容华在靴子上绣的花样,直夸赞,“真是个细心的,我还没看过在靴子内里也绣上花样的。”
绣在外面是给别人看的,在里面绣上一圈,自己穿的时候都会觉得赏心悦目,侯爷偶尔外面公gān,万一脱换靴子也能分出和别人的不同来,外面深暗的颜色,看到里面的花纹时,心里自然会有些不同来。
总之是一暗一明,一冷一暖地衬着,十分的贴合,十分的相称。
三太太仔细抚摸了一下,然后侧头看容华,没想到二侄媳妇心思这样的巧。
凡事不一定都要做在明面上。
容华将三太太请坐下,三太太兴致勃勃地要看容华屋子里的布置,“府里都换了夏纱,你也换了,”说着在容华屋子里走了一圈,看了新上的青纱,“我屋子里得了一匹上好的纱料,正好用来做帘子,我看一会儿让人给你拿来一块用了。”
容华微微笑了,“让三婶惦记着了。”
三太太又看了一眼容华屋子里的摆设,有好几件皇太后的赏赐都摆在了百宝阁上。
三太太目光在百宝阁上往返几次,然后热心肠地拉着容华坐下来,“我是新得了个玩意儿就拿来给你。”说着让丫鬟将红木盒子拿过来打开,三太太亲手从里面取出东西,打开一看是柄羽毛累丝金线绣牡丹折扇。
三太太笑道:“难得的这样jīng巧的扇子,看这颜色正好适合你,就给你拿了来。”
大太太将扇子递给容华看了,容华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想起在宫中看到皇贵妃娘娘的折扇,也是和这个相仿的。
这扇子的贵重可想而知了。
三太太和容华说了会儿话,“若是有什么事要帮忙,就跟我说,能帮上的我一定会帮着,”顿了顿又道:“一开始都是难的,后面就好了。”
薛夫人没有和她说过这样贴心的话,jīng明如二太太也没有这样的亲切、语重心长。
容华点点头。
三太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容华回到屋子里又去看那柄扇子,将扇子打开,微微一扇传出一股香风来。
三太太的弟弟在京里开了几家店铺,以三太太在别人面前的说法,这些店铺是靠的她弟弟自己才开起来的,店铺的生意也不算好,只是勉qiáng糊口。
木槿道:“这些日子在府里,发现三房的舅爷经常到府里来,今天三太太是回了娘家。”
这就是了,三太太的话自然不是真的,三房那边不像二房和老夫人走得近,公中的银子、老夫人的体己都不少给,三房那边似是没有什么固定的外来收入,三太太每次出手却这样的大方……
三房一定是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来源。
容华这边想着,三太太回到屋子里,让丫鬟们上了一壶好茶。
邢长远家的将丫鬟们打发下去,这才悄悄地在三太太耳边道:“少夫人派到庄子上的陪房回来了。”
三太太笑道:“我想着也差不多了,不然我也不会给二侄媳妇带了礼物回来。”
邢长远家的道:“少夫人怎么说?”
三太太道:“她就算有这个心也不能冒冒失失地跟我说,恐怕还要在她那边走动几趟,与她再亲近一些,才能等到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向我讨个主意。不然庄子上出了事,大嫂那边她是指望不上的,难道去求二嫂?我送她那么贵重的扇子,她就能不好奇?再说,谁看到好东西能不动心?特别是年纪小的人,怎么能把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