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争了半天,凡是二房有的,老夫人都要给大房一份,二房没有的老夫人还要给大房留着。她白白辛苦了这么多年,她哪里能不怨恨?明睿继承爵位之后依旧让皇上猜忌,整个薛家都心神不宁,她就不明白老夫人怎么这样偏爱大房。
终究是世袭的爵位,不到最后她如何也不能放弃,只是更没想到明睿娶了庶女回来,却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老夫人对陶容华事事宽容不说,还想让十几岁的小姑娘掌家,她这些年的心血一下子要付诸东流。十几岁的小姑娘就算再聪明又哪里懂得许多中馈上的事,老夫人没有让大媳妇试过的,都放手让陶容华去做……要是老夫人早年的脾气哪里能容得下这般,她是白白给他人做了嫁衣。
薛二太太想到这些心里更加难过,只哭个不停。
老夫人伸手拍了拍薛二太太的肩膀,“好孩子,都过去了,哭出来心里慡快了。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薛家定会追个结果,让你心里痛快。”
薛二太太又哭道:“这些事是早有预谋,不然不会有今日祸患。那周冲和他家的丫头舂烟带着官兵进府四处搜查,就是那舂烟要带人去南院,我知道老夫人在南院尚未出府,哪肯让他们过去,这才争执起来,那舂烟是个láng心狗肺的硬是让官兵抓了我和亦娟。”
老夫人听说周冲已经被下人打死,只是那舂烟没了踪迹。
“老夫人去南院走得隐蔽,若不是有家贼,我们家又何至于此。”
容华看向薛二太太,这是要将所有一切都赖在舂烟身上,舂烟是她选进府的,就是要追究她的过失。
容华上前低头道:“舂烟看着是个老实孩子,没想到她老子是个贼。”
四太太也道:“舂烟看着可是个老实孩子,开始我还想要这孩子在院子里,可觉得太小了些,也就选了两个大的。”言下之意舂烟毕竟是个没有主意的孩子,要怪只能怪周冲,如今周冲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薛二太太用手绢擦了眼角道:“我也不是要怪谁,只是这家贼定是要报与官府知晓,那舂烟还不知去处,若是弄了明白自然知道背后之人是谁,这种事一日不弄清楚,这府里就一日不安稳,我闭上眼睛便是昨晚的种种,连觉也睡不得,起来也是头昏眼花,听得老夫人回府了,这才挣扎着走了几步,心中抑郁不除,恐那日就要让老夫人白疼了我一场……”
老夫人听得这些话已经板起脸来,又是难过又是不忍,“你这孩子怎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你只好好养着身子,”说着看向李妈妈,“周冲家里还有什么人?都锁起来问话。”
薛二太太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容华上前道:“周冲家里的听说男人死了,昨日已经吊死了。”昨晚她一个人在府里不能将所有事都想了周全,今天收拾残局才想起周冲家的,让下人去了周冲家里,才知道周冲家的已经吊在梁上没气了。
周冲和周冲媳妇都没了,再也问不出什么,二太太所谓的要报去官府,官府查起来也只能查到舂烟是她选进府的,跟周冲一家有过联系的只是她。二太太是拿定主意要拉她背黑锅。
四太太和容华对视一眼,想要开口为容华辩解,容华轻轻摇了摇头。
要是平日里她必定要跪下认错,舂烟怎么也是她选进来的,出了事自然和她有关,可是现在这个错却认不得,薛二太太端了一盆脏水在那里,她总不能凑过去任薛二太太泼在她身上。
既然都已经死无对证她又何必担下责任,再说无论她昨晚有多凶险,现在毕竟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二太太是满身伤痕万般凄凉,将事qíng摆出来任谁都不会反驳二太太。
容华微微低下头,只说昨晚的惊险,“园子里死了几个下人,除了周冲还有几个被官兵抓住认人的,我已经吩咐将人锁起来,待到问清楚再做计较。”
二太太看了眼容华,轻轻巧巧就避开了,说是将下人锁了无非是拖延时间,等过些日子这些事淡了,还能问出什么来?
二太太还要说话,容华已经道:“昨晚的事不是一两个贼人作乱,若是寻常人,怎么也闹不到府里,咱们府里腰门守得严,三门里没有传唤外面的下人一个也不敢进来,如今出了事又加派了人手,二婶可安心休养了,”说着顿了顿,“二婶昨晚受了惊吓,郎中来看了脉,二婶也不肯吃药,现在最要紧的是要将身子养好,其他的事只jiāo给我们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