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道:“我带来的字画、古书怎么样了?”
翡翠道:“字画烧了一些,湿了一些,古书放得远倒是无碍的,再就是几套头面都能洗出来。”烧的大多是贵重的字画和衣料,只因贵重才被放进了侧室里,没想到却因此……好在书没有烧到。
翡翠道:“大奶奶的陪嫁本就不多,这一烧又烧掉了不少,眼见就要添置衣裳了,却偏没了布料,奴婢也是心里难过这才口不择言。”
瑶华已经是愁肠满结,梳洗之后便糙糙安置了,第二天刚刚吃了早饭,只听外面有人道:“四小姐来了。”
瑶华忙起身去迎任静初。
任静初带了几个丫鬟高高兴兴地进了屋,见到瑶华笑着道:“瞧我给你带什么东西来了。”
瑶华看过去,只见丫鬟捧着几块衣料子和一应生活等物。
任静初笑道:“我怕你这里着了火没地用了,就挑了些送过来,你可别嫌弃。”
瑶华眼睛一红,拿出帕子来擦。
任静初忙劝,“好端端的又哭什么,若是不够我再让人去拿来给你用就是了,反正我空置办了这些却不能全都带走的。”
瑶华不禁诧异,“那是为什么?”
任静初笑容一收,脸也垂下来,旁边的青穹已经道:“薛家那边给了消息,姑爷的婚事再怎么cao持也不能越过武穆侯去。”
任静初看向瑶华,“还不是你那八妹妹做的好事。”
任静初拉着瑶华进内室说话,“我也不是说你家如何,可她陶容华毕竟是庶女,凭什么要我们迁就着她,我的嫁妆再低也低不过两百抬去,母亲这才和薛家商议,薛家本是同意的,定会下重礼,谁知道转眼之间就变了卦,之前所议全都不作数,聘礼要比照武穆侯的,我屋子里的东西岂不是白白……”说着又道:“听说薛二太太病了,我的婚事还不就落在……你八妹妹头上。”说着任静初扭紧了帕子。
要是真的和庶女一样只有几十抬的嫁妆,她岂不是要成了京城小姐的笑柄。
任静初走了,瑶华叫来湘竹问:“府里给四小姐准备了多少嫁妆?”
之前是怕大奶奶听了不高兴,就一直没有提起,现在大奶奶问了,湘竹道:“四小姐是老夫人的心头ròu,从金华府回来的时候就是十几辆马车送进京的。这次说要出嫁,老夫人又打发人送了许多东西进府,穿的用的那是不计的,另有头面、首饰,就算夫人也就是如此,还有尚好的小叶檀做的家具和闺chuáng,听说这些加上细软就能有二百抬。”
二百抬的嫁妆,怪不得任静初会这样着急,有一天她有意将嫁妆单子给任静初看了,任静初脸上露出极其诧异的表qíng。任静初也怕和她落得一个下场,只因为她们共同要面对的一个人,陶容华。
“除了物件儿,还有铺子,米铺、脂粉铺、古董铺子,那都是老夫人陪送的。”
瑶华点了点头,“这些铺子都是四小姐亲手打理?”
湘竹道:“听说有世子帮衬呢。”
瑶华仔细思量,武穆侯在外名声不好,薛家二房明摆着要压过大房,所以定是要思量目前的政局。
任家背后是庄亲王爷,庄亲王爷在朝中炙手可热,薛家二房想要靠上庄亲王是顺理成章的。选了长公主的孙儿做婿看似很风光,可是任家能攀上的宗亲、勋贵又何止薛家这一门。她已经很清楚现在任家针对武穆侯,既然针对武穆侯,又何必将女儿嫁给薛家二房,但凡结亲无非是利益关系,薛家定是有什么东西让任家看好的。瑶华拿起书又放下,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在夫家,想要站稳脚跟必须要让人觉得可以利用,否则只会被扔在一旁。
瑶华正想着,湘竹的gān娘来回话,“薛家传出消息,说是八姑奶奶有喜了。”
任静初回到房里看着chuáng上铺着的一件件绣品,从外面请来做女红的先生笑着道:“四小姐也要绣两针,也好讨个吉利。”
任静初心qíng不好便随意应了两声,等到女红先生走了,青穹才匆匆忙忙来道:“大奶奶去了夫人那里,说要挑件礼物去武穆侯府,武穆侯夫人有喜了。”
任静初惊讶地“啊”了一声,顿时愣在那里。
陶容华本就心机极重,现在又有了身孕,她若是这时候嫁去薛家,还不是任由陶容华摆布?想到一个庶女要站在她头上作威作福,任静初伸手将桌上的茶碗扫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