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们说话的地方都安排好了,瑶华心里更沉,差点咳嗽出声,勉qiáng忍住,接着对任静初露出笑容来,“我们就过去吧!”
一处寂静的小院,门口种了花糙,窗下种着翠竹站不得人,只要守住了门口,就不怕有人来偷听。瑶华四下里看看。容华料定她今日会来,所以才煞费苦心。她在任家听到的消息,如今薛家是薛大奶奶掌家……想着看看身后那些执事婆子和丫鬟,容华人已经去了南院,薛府里还能安排人手帮衬她将一切安排妥当。
容华在陶家时,她还是错看了这个八妹妹,否则就算用尽手段也不会让容华嫁进薛家。每一次来薛家,她心里都会隐隐懊悔,如果她选了薛家这门亲事……她也会事事顺利,光是靠着武穆侯夫人这个名头,无论办起什么事都会顺利的多,如今她嫁去了任家,除了从陶家带来的陪房,没有一个下人肯听她的……想到这里瑶华心里不禁一凛,难不成她倒羡慕起容华来了。
瑶华和任静初进了内室。临窗的炕上已经放了锦裀,丫鬟上前将炕上的排cha挪开,一个团团脸的婆子上前道:“奶奶们坐着,我去请茶来。”
青穹几个也跟着婆子退下去,屋子里没有了旁人,瑶华拉起任静初的手仔细看去,上面两根大红金凤染的指甲断了一根,瑶华用手指仔细去摸了摸,“好妹妹,到底是怎么了?”
看着瑶华一脸关切的表qíng,任静初鼻子一酸掉下眼泪来,“薛明霭他……薛明霭他……要娶陶容华房里的丫头……”说到这里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顿时泣不成声。
瑶华听得这话一怔。
任静初哭了好一会儿,才将成亲当晚的事仔细说了一遍。
这样大的事是一定遮掩不过去了,这两日就会有风声传出来。薛明霭在成亲当日要嫂子屋里的丫鬟固然不对,任静初当众吃醋撒泼也是有失妇德。
现在薛明霭和薛二太太通通病了,又不像只是因这一件事。
瑶华目光一闪,想要再问任静初,可是见任静初表qíng如镜面一样,除了外表那些再没有了别的在里面,不由地失望。任静初虽然身处薛家,只顾得让人去娘家传信,想方设法地回去娘家,不一定将事qíng弄了个究竟,就算问也是没用。
任静初道:“我现在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
瑶华忙打断任静初的话,“三爷的病到底怎么样?”
任静初脸上一僵,想到薛明霭只是有一口气堵在那里,提也不想提他,别过脸去,“我也不知道。”
瑶华没想到这位任四小姐竟然会任xing到这个地步,薛明霭已经是她夫君,就算不在chuáng前伺候,也不能不闻不问。薛家以这个理由惩治了新媳妇,任家也没话可说:“三爷是个有福气的,这病想必很快就会好了,这段时日你要多上些心才是。”
任静初正要拿帕子去擦眼角,听得这话径直将手放下来,一双眼睛灼灼地看着瑶华,“大嫂是什么意思?”
瑶华提起帕子来给任静初擦眼泪,笑着道:“我们女人都是盼着‘绿叶成荫子满枝’的,哪个女子不是要有个归宿,从娘家到夫家,一开始定会觉得陌生,过段日子也就能安稳下来,去了别处你倒不适应了,你瞧着有多少姑奶奶回娘家住还要从夫家拿被褥呢。”
任静初听着瑶华的话和钱氏无异,却不去深想里面的意思,只是急着看瑶华,“你这是应付我,不肯带我回去才说这样的话。”
瑶华笑道:“怎么会呢。”
任静初负气道:“你在我家自是不用说,母亲、哥哥哪个对你不好,你也尝不到我的苦楚,可知我如今过的什么日子,便是下人都不正眼看我,我……”
想到自己在任家的qíng形,哪里能跟任静初相比,任静初却张口就将黑的说成白的,她又不能说出胸口的苦闷,一时之间如被压了一口气,好半天才吞咽下去,仍旧笑脸相迎,“薛二太太和三爷都病在chuáng上,这才无暇顾及,否则怎么会冷落了妹妹。妹妹不想想外面都传御医在薛家是三进三出,妹妹这时候不管不顾回了娘家,势必会有不孝的闲言碎语说到妹妹身上,妹妹也知道咱们任家最重孝道,便是在老夫人面前也是说不过去的。”
任静初好不容易听到瑶华提起祖母,没想到瑶华会说到孝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