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出很意外的表qíng,微微地喘着气,惊慌地跪到皇上面前说:“臣妾不知圣驾到临,请皇上赎罪。”
皇上没有回答我,花溅泪左盼右看,竟冒失地脱口而出:“就你一个人吗?”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问心无愧地回答:“不知道瑜才人在问什么?最近乃家母忌日,于是前来祭奠,一时感伤所发方才忘qíng起舞,瑜才人这是怎么了……”
花溅泪突然意识到自己着急中说错了话,神色惴惴不安起来,皇上面无表qíng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语调冰冷的转身说:“摆架回宫。”
凤仪宫上下重又回到一片欣喜之中。
楚姿眼角有掩饰不住的扬眉吐气,半是得意半是自豪地问:“娘娘,我们是否要把凤仪宫好好地上下打扫打扫?”
我奇怪地看她一眼,问:“无端的大打扫做什么?”
楚姿诧异地回道:“迎接圣驾呀。”然后又解释说:“娘娘,您不知道那天您的舞蹈有多美,眼见皇上已经qíng动,他一定很快就来看娘娘的。”
我摇了摇头,淡然地说:“皇上他不会来,永远不会再来凤仪宫了。你以为金口玉言是什么?”
楚姿一怔,讷讷地说:“那么,那么……”
我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微微一笑,吩咐说:“不用收拾不用打扫,把你们最珍视的物品带在身上就行了。”
楚姿眼神中有些迷惘,我却没有再多解释,而是抬头看着天上,看似无意的说:“今晚,风大。”
夜幕时分,凤仪宫火光冲天,将一片黑夜映得如白昼一般。
不可能不惊动宫中的人,太监宫娥们在慌乱惊恐中拿着水桶往返,口中连喊着:“走水了,走水了……”
我头上顶着袍子,被善善她们营救出来,然后转身默默地看着在明亮的火光中渐渐消亡的凤仪宫。
善善她们随我惆怅的看着,渐渐地有泪流了下来,在火光的反she中竟是一道金红的颜色,无比的凄美。
“娘娘,我们无处可归了……”她们低声地哭泣说。
无处可归?难道以前不就是这样的吗?
这时皇上也闻声赶过来了,一脸的惊措和关切。
我的衣袍和发饰都有些凌乱了,但我知道这样恰到好处,会让我在这样的火光中更显艳美楚楚。
我眼中噙着泪,怯怯而哀戚地唤了一声:“君上……”然后就势瘫软在他怀中,身体微微地发抖,像抓住救命稻糙般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襟,嘤嘤地哭泣。
皇上迟疑着,最后还是将手搭在我的背上,轻拍哄着我。
我埋在他的怀中,哭泣着,嘴角却不为人知的微微翘起。
这时花溅泪不安惊慌的声音传来,“皇上,夜已深了,皇后娘娘受了惊扰,不如先去臣妾那安歇吧?”
我在心底冷笑了,花溅泪,现在你还想挽回什么吗?这局一开始就不是由你定的,不自量力。
我在皇上怀中连忙摇了摇头,抽泣着说:“君上,臣妾刚才好怕,不是怕死了,是怕再也看不到您……球您别丢开臣妾……”
皇上怜惜地把我搂在怀中,吩咐左右说:“带皇后娘娘回畅chūn殿。”
宫侍们悄悄地退下了,屋里只剩下我和皇上两个人。
我不经意地环视四周,我是多久没到这里来了,有些熟悉又如此陌生。
然后我又轻轻抽泣起来,肩膀微微抖动着,皇上的手从后面覆上我的肩,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我转过头,满是泪痕的脉脉地看着他。
皇上有些怔怔的,抬起我的下巴看着我低叹说:“今夜的你如此楚楚动人……”
我泣不成声,只是说:“臣妾悔不当初……”
他的眼中泛上柔qíng,而我则乖顺地伏入他的怀中。
那是一个悲伤的夜,我在他身下小心的小心的保护着自己,身体柔软,心中却很麻木。
然而那又是一个奇怪的夜,凤仪宫在熊熊烈火中毁为灰烬,我失去了一切,却又得回了一切。
我又回到了小雅斋。
小雅斋虽然不失奢华,却终究不再适合我的身份,于是皇上又将它邻近的几个殿室辟给我,让我暂居于此。
无人不惋惜哀叹,凤仪宫那数之不尽的奇珍异宝、名人字画就这样销毁于大火之中,然而我不在乎地笑了笑,对善善肯定地说:“善,没关系的,以后,会得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