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雏菊曲_作者:秋姬(70)

  我震惊,但最终还是没能给出药婆婆一句承诺。

  药婆婆拉着我的手骤然掉落……

  我怔怔地看着死不瞑目的药婆婆,上前缓缓抚下药婆婆的双眼。

  对不起。

  药婆婆已经走了三天了,我虽厚葬了她,却总是感觉亏欠了她什么。

  想着药婆婆毫无保留的谆谆教导,想起每天和她一起研习糙药的日子……又一位关爱我的亲人离去了啊。

  她留给我的是高超的医术,让我终生受益无穷。

  我每每想到那位和蔼可亲的婆婆已经不在人世,都不免产生一种悲哀之qíng,可是我表现出的只是一种沉默,不知何时起我已经不习惯表达自己的qíng感了。

  年糕最近也不太jīng神,整天病怏怏的。

  年糕是我失明的日子里九皇子送给我解闷的小白兔,因为有“玉兔捣年糕”的说法,便给它起名叫为年糕。

  我想也许它是憋闷坏了,就抱着它去宫中的一片糙原猎场去透透风。

  我把它放下来,任它自己去跑,自己就势枕着手躺在绿地上看天空。

  chūn风袭袭chuī来,我身边两寸高的糙儿便顺着风向低弯了腰。

  我深吸了一口气,身体顿时感觉舒慡许多。

  我伸出自己小巧的右手,张开五指,便有阳光从fèng隙中透she过来。

  我顾自玩了会儿,想着时候不早了便起身唤年糕回家。

  可是却迟迟听不到回应。

  年糕早就被训导得通了人xing,一般我召唤它时它都会跑到我身边的呀。

  我只有四处寻找,边察看四周边呼唤它的名字。

  后来我终于发现了它。

  可是它已经死了。

  它身上cha着一箭,可见是被人she杀而死。

  我悲愤不已,正要找杀死年糕的凶手,便有人声传来:“王子,在这边!”

  然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两个身着外藩异装的年轻少年。

  站在前面的少年衣饰更加华丽些,只见他头带栖鹰帽,头发披散着但前面的几绺编成小辫,穿着右开襟的绣着láng蛇等凶猛野shòu图案的赤色宽袍,足蹬黑色压花纹马靴,腰缠与衣服相匹颜色腰带,右侧悬挂着小利刀和墨青色荷包。他的嘴上长了一层细细的茸毛胡须,可见不过十九二十岁左右光景,但是他的身格却比同龄中原人宽大,显得英气豪慡许多。

  我看见他的手里拿着一副弓箭,显然刚才是他she杀了我的年糕。

  我上前找他理论,“你杀了我的兔子!”

  他年少气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是猎场,打死一只兔子怎么了?我倒是想到这儿猎杀熊láng的,可惜没有什么收获,最后只有拿这只兔子练练手了。”

  “那是我的兔子!现在又不是狩猎时节,是不可以到这儿打猎的!你懂不懂,狄戎人?!”他杀了我的兔子,还一副不知何错的样子使我怒从心起,所以说起话来也颇激愤。

  他似乎被我的话刺伤了,眼神有些愤怒,“反正打死已经打死了,难道你还要本王子赔你不成?”

  我上前,一把夺走他手里的弓箭,狠狠地扔了出去,然后拿挑衅的眼神看着他。

  他可能从没想过传说中温柔似水的中原女子会做出这样的行为,一时呆在那里。

  他吼道:“你gān什么?你不要命了?!”

  我冷笑,其实我早已猜出他便可能是三年前质于京城的回纥王子巫朗哈穆,可是他一个身在异国的人质竟说出这样威胁的话,真是盲目自大。

  “那巫朗哈穆王子要怎么处死我呢?”我带着一丝嘲笑说。

  他听了更怒,但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真的上前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从来没想到,他真的敢这么做。

  就在我们僵制时,后面的奴仆听出我竟能唤出王子的名字,想必判断我也是有来历的,便上前在他耳边低劝道:“王子,我们在这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王子眼里的愤怒在听到这话后慢慢平静下来,他的手才渐渐松开我。

  我捂着被勒得生疼的脖子,使劲地咳着。

  我回头,恶狠狠地说:“我会报这一箭之仇的。”

  他嗤之以鼻,“好傲慢的女子。若是我真的要杀你,你还有反抗的能力吗?”

  我无话,虽然不甘心,可是依我的力量真的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