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雏菊曲_作者:秋姬(95)

  宫中哗然,太后父皇更是震怒,谴责讥笑之声源源不断向母妃袭来。

  母妃不堪众人异样的眼光,终于病倒了。

  我在病榻前日日服侍,母妃看到我总是哭,她拉住我的手,哽咽道:“晟儿,母妃只有你了……你要为母妃争气啊……”

  那句话是那样的沉重,几乎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而其他妃嫔或皇子们的冷言冷语又时不时地传入耳朵。

  不到一个月父皇又催促我成亲,新婚那天新娘拿含qíng脉脉的眼神看着我,想起了姊说的话我紧紧地把她抱在怀中。

  欢好过后我无意中发现了她脖颈上坠着的玉观音,我拿着它仔细翻看。

  她解释说:“这是我小时候去尼姑庵时一位尼师给我的……”

  刚刚说了尼师她便猛然住了口,然后拿惴惴不安的眼神望着我。

  我问她:“你也听说了乙姬的事?”

  她却马上回答:“并……并未听说的……”

  她在撒谎。

  我起身穿好衣,任她在后面怎样呼唤也不理睬,头也不回地离开。

  第二天我便辞别了父皇母妃入伍军队。

  我在军队历练得更加稳重,我不骄不纵,以身作则,渐渐赢得了军士上下的拥护和爱戴。

  我渐渐褪去了少年时的稚嫩,逐渐长成了一名成熟的男子。

  我发现原来不爱的女人也是可以抱的。

  无关乎感qíng,只有动物般原始的yù望。

  芙婉是我唯一曾真正心动的女人,是我认为一直要寻找真心来爱的女人,是我想要白头偕老的人,可是她竟香消玉殒先我而去。

  她成为了我永远的痛。

  我以为我不会再爱了,直到后来遇见了她。

  那个有银色眸子总是倔qiáng的女子,让人有时气恼,却又不由自主地让人爱怜。

  我竟生出了一股想要保护爱怜她的qiáng烈yù望。

  我想起了姊出家前对我说得最后一句话:“当你想要保护某个女人时,那便是爱了。”

  踌躇徘徊了好多次,最终还是想由我给她幸福。

  半年,只是半年,我只一心想甜甜蜜蜜地等他,等他来娶我,做他的新娘。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半年里竟可以发生那么多事。

  完全让我措手不及。

  秋天时,我曾踏着落叶去拜访住在宫东竹青庵的贞蓄尼师。

  那是一个僻静孤寂的地方。

  我几经打听才寻到了竹青庵的准确位置。

  我犹豫地走进庭院,只见四下冷清只有几株翠绿的竹子零零散散地挺立着。

  真的是这里么?我踌躇着登阶而上,发现阶上有刚刚被撒水拂尘的痕迹。

  这时上面的木门被吱呀地打开,走出了一位年龄十八九面貌清秀的小尼姑。

  她看见我有些陌生与意外,但是旋即合掌向我一躬身,问道:“不知这位施主来此有何贵gān?”

  我回礼道:“我是来拜访贞蓄尼师的。”

  她恍然,脆生生地回答:“尼师现在在做早课呢。这位施主请随我来。”

  她引着我入内,我环视四周,只见室内朴素简陋,除了供奉着的佛像案台便只剩下眼前的一张黑木桌子和两把椅子了。

  那小尼姑待我坐下,给我沏上了一杯茶,解释说:“施主稍等片刻。尼师一会儿便出来了。”

  我向她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是六安瓜片。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墨黑色佛袍的女人走了出来。

  那小尼姑对那女人行了个礼,叫了声“尼师。”

  原来她便是贞蓄尼师了,我不着痕迹地细细端量她。

  许是长期斋戒的原因,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的身体高挑瘦削,甚至可见她白皙手臂上蔓延的青色微凸的血管;她的眼睛竟和权禹王极为神似,目光深邃。

  我起身向她拜安,她急忙合掌弯腰回礼了。

  她叫我坐,自己转身从一小抽屉里拿出什么,放进案上的小熏炉里。

  顿时一股幽深的香气弥漫开来。

  她点燃的是佛家奉为上等供品的“龙脑香”。

  我心中不由冷笑,即便是出家过着清心寡yù的日子,但身为皇室毕竟有着天生的优越,茶用的是上等茶,熏香也是极品中的极品……

  她在我身边坐下了,面色平静地看着我,不带有一丝感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