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停在面前舒宜的脚却踏不进去,电梯门在她面前开开合合,最后终于还是关上了。没有任何东西都会无原则的为你停留,直到电梯走后舒宜才发现。她马上去按那键,但是,显然,她已经晚了。
忽然她听见身后的办公室有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丁总,舒宜她生病了。我看她病得严重就……”应该是李副总。这是大厅里传来的声音。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一个烦躁的声音。
“丁总,看来舒宜姐这次病得有点严重。你没瞧见她刚才那张脸,白得跟纸似地,仿佛风一chuī就能chuī倒……”小谭在那里小声的帮舒宜说话,海天的项目谈崩了,丁总今天心qíng不好,她想丁总可千万不要迁怒到舒宜身上去才好。
“好了,小谭,你不要说了,我先送赵经理下去,舒宜的事你们几个分担着gān了吧,我没怪她的意思,她这一年到头身体就没好过,让她休息休息也是应该的,你们有空也去看看她,好了,赵经理,我先送你下去……”说着大门咔嚓一声响,丁总引着承瑾走出来。
承瑾料不到舒宜还站在那儿,然而他一言不发走过去,状似不经意回头看了看舒宜问:“舒小姐你下还是上?”
舒宜说:“谢谢,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件东西落在公司里,赵经理,丁总你们先请。”说着她逃也似地离开了电梯口。
人们都以为离开很容易,但是有时候一旦开了头,很多事qíng便没法轻易的离开。承瑾就这样突如其来,又这样消失在她地生活里,听说海天赵承瑾亲自策划安排的N市的项目都转jiāo给其他人来做了,因为舒宜公司先前曾参与竞争,这些小道消息也传得飞快,他回了北京。
N市的三月依旧 | .] : 却真正地大病了一场。静云担心的问怎么样了,她害怕耽误静云的婚期都没敢说自己病得厉害只说感冒了没去上班,静云就建议:去梅园看看吧。
这个三月和以前地任何一个三月一样,一样寒冷,也一样陌生。静云走了,陆镇也走了,夏桐陪着奶奶去德国治病还没回来。
这些事让舒宜有了一种错觉,仿佛一切的事都是因为承瑾,他来了突然所有的东西都变了,而实际上承瑾却什么都没有做。
舒宜也终于不像过去一样拼命接活赚钱,她的生活真正恢复了平 静,可她却觉得有一种绝望从心底最深处蔓延上来,占据她的心,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不知道舒宜是什么时候突然感觉到孤单的?
也许就是那个下午,在梅园里,正是阳光灿烂好天气,梅花开得云蒸霞蔚,如火如荼,梅园里游人往来如织,熙熙攘攘。这样带着一点古意的梅园里,青石板的小路,画栋雕梁,让人疑心忽然从里面转出一个多qíng的书生,或者一个美貌的小姐,成就一对美好的因缘。大家都啧啧称奇,舒宜却忽然想起那次在北京的王府。
太阳渐渐下山了,游人也陆续而去,仿佛只是一个转身,梅园里的人便统统消失了,梅花依旧如锦似霞,古意盎然的建筑物静静的矗立在夕阳金huáng的余晖中。
舒宜忽然觉得害怕,身边所有的人仿佛都在一刻之间消失殆尽,只剩下她一个,那些梅花那些建筑物都像带着邪恶的眼睛朝她猛扑过来。排山倒海。她没有尖叫。只是急急地加快了脚步想要走出这梅园,可转来转去,这里仿若让人迷路地桃花岛,她怎么转也转不出去,又仿佛是梅园在跟她恶作剧,总让她找不到一个出口,这样想着心里就更怕了,有时候一旦受了惊,身边所有的东西都是她害怕的根源,仿佛脚下的路都在不停的变换着
跟她开着玩笑,仿佛那灿烂盛开的每一朵梅花都在发 声,舒宜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小时候她一个人离家出走,那么黑,那么远,她不怕;小时候。一个人坐的海边,一坐就是一整天。到了半夜她也从来不怕,她以为她什么都不怕,然而到现在她却惊恐的发现,自己其实是怕的。
她走不出这个梅园,只好一个人站在梅树中央。不停地转圈。最后还是梅园的管理员发现了她把她带了出去。
有了管理员,仿佛这梅园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梅花还是梅花。建筑物还是建筑物,脚下的石子小路也没有动,所有的恐惧片刻间消失无踪。舒宜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不知道自己那一刻地恐惧为了什么,直到那天她看了一个电影,《失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