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远脚步急促,冲到一楼的店堂里。CD架前的女生背对着自己,米白色呢子大衣,麂皮裙子,及膝的长靴。她微扬着头,伸长手臂,纤细的指头滑过一排排CD的背脊。他轻咳了一声:“你在找什么呢?”
“有周杰伦的最新专辑么?”女生回头,一愣。怎么看,面前的男子也不像店员,他微笑着,似乎是认识自己多年的老朋友。
不是她。
章远尴尬地笑了笑。是幻听么?在歌曲的间隙,似乎听到她的声音。他四下环顾,又推开店门跑到街上。公共汽车停靠又离开,街边有人扬手拦下taxi,两旁都是商场,每秒钟都有纷繁的脚步进进出出。
7、听说爱qíng回来过 …
商业区熙来攘往的人群,很容易就把搜寻的视线吞没。他给何洛家拨过几个电话,都没有人应答。从下飞机到现在三四个小时,章远都没吃什么东西,却也不觉得饿。只是站在凛冽的风中,觉得从北京带回来的大衣过于单薄。
由内而外,全身透着寒气。
Life is like a box of chocalate。
无法预期,无论相逢或分离,或者,就是在茫茫人海和你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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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两个冬天·二 …
你离开的以后 我就这么生活着寂寞
两个冬天后
希望你是快乐 你礼貌问候我
我的手指在颤抖 有点不知所措
爱过恨过复杂的心忽然又复活
原来爱不会消失 只是心qíng已经不同了
by 侯湘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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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远走了一站地,回到高中的校园。到了年底,孩子们正在准备联欢会,走廊里散放着桌椅、气球和彩带。有男生拎着冰刀一路小跑回来,被女孩堵在门口:“自告奋勇说帮忙画黑板的,现在回来gān吗,接着滑去啊!”
“我错了我错了。”男生一迭声陪着不是,抓住女孩子的手腕,“我这就去。”
“不用!”
“不用我,黑板上面你够得着画么?”
“我不会踩桌子椅子么?”
“摔着你,还不是要我背你回去?”
“好啊,你咒我!”女孩瞪圆眼睛,“不用,就是不用!”
“我负荆请罪还不行么?”男生从门边拽过一只扫帚,“要我扛着么?”
“怎么用你啊!”女孩笑了,“你手那么凉,能拿得住粉笔么?”
她,也曾经笑着把手背贴在自己的脖颈上,说:“冻死你!”
那时学校里用的是地下水,夏天也是冰凉。扫除后她双手浸得发白,微扬下颌,调皮地笑着。握着她柔软的指尖,像握着冬天的冰雪。一不留神,融化了,消失了,掌心湿湿的,空空的。
“这样不行,灯管上面不能缠彩带,温度高了会着火,多危险啊。”
“老师,这是日光灯,不会太热的。”
“我说不行就不行。”
“小林老师,”章远走过去,“您还是这么认真。”
“噢!怎么现在回来了?”
“哦……接了一个项目,过来出差。”
林淑珍很高兴见到爱徒,嘱咐学生们几句,便和章远站在走廊的窗前,问他和其他同学的近况。
“那时候我总说你们不懂事,淘气,结果现在的孩子啊,越来越有个xing了。”
“这样也挺好,老师您可以永葆革命青chūn!”
“青chūn什么啊,儿子都上幼儿园了。”
“哦?几岁了?我总以为他才出生不久呢。”章远说,“上次我们去看您,他刚满百天。”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qíng了,都好几年了。”
“是啊,您带完了我们这批毕业班,第二年要的小孩儿么。”
那时候还和她在一起,两个人想要买点什么礼物,站在百货商店的婴儿用品专柜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笑出声来。她还捶他的背,说笑什么啊不许你笑,自己却乐得脸都红了。在林老师家见到同学们,大家还打趣:“如果你们以后结婚,小林老师可是当仁不让的证婚人啊。”
真的,已经
8、两个冬天·二 …
是很多年了。
“你怎么样了啊?”小林老师问,“有没有女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