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我也随身带上你的!”舒歌做个鬼脸,“虽说男朋友宁缺勿滥,但总要多几个备选项。我看冯萧不错。”
“那就给你。”
“人家分明看上你了。”舒歌大笑,“你看,那天他还主动过来说,咱们自行车要是坏了,可以找他修。我和他才见过一面,难道对我一见钟qíng了?”
“人家那是热心。”何洛哭笑不得,“他都说了,自己学机械的,工具全。”
“你真的,没想过找一个男朋友么?”舒歌问。
何洛弯弯嘴角:“没想过,随缘吧。”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想要成熟就要接受不完美。
人,总是要先生存下去。何洛就读的学校每年大批量发录取通知书,但是奖学金名额相对有限。毕竟学校名气大,许多留学生自费来读,希望表现出色,可以在第二年申请到实验室里的助研工作。中国学生的刻苦是出了名的,竞争更是激烈。何洛想,这也没办法,如果没有奖学金,每年学费和生活费加起来要三四万美金,即使对于美国中产阶级家庭,也是不小的负荷。所以像她这样拿着全额奖学金衣食无忧的人,也必须有一些忧患意识。
紧张新鲜的异国生活,让何洛忙碌麻木,不能相守的遗憾和哀伤不再如同刚出国的时候那么qiáng烈,越来越不清晰。生活被一场场大大小小的测验考试填满,偶尔忙里偷闲下来,亲手做些可口的饭菜,便是最好的休息。一颗痘痘也不长了,加州的天气总是好得让人心旷神怡……当所有的一切都很好很好的时候……不想到他,便不会孤单;不回忆过去,便没有遗憾。
Angela决定去纽约市的哥伦比亚大学读新闻,何天纬则打算去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从此跨越整个美国。两个人说好开开心心玩到分别,此后再不联络。他早先还口口声声说没有心qíng去旅行,但自从在何洛那里看到蔡满心寄来的海景照片,立刻眼前一亮:“Cool,这个地方好漂亮,一定适合潜水。”
“所以,暑假堂叔会把他发配到你那边,说是旅行,其实想让他练习一下中文。”何洛给满心打电话,“他还是个大孩子,希望不会给你添麻烦。”
“我可最不会安慰失恋的人。”
“我没看到他脸上有多少依依不舍。”
“想一个人,不需要
2、忘记幸福 …
挂在脸上的。”满心缓缓地说,“对了,我在海边开的青年旅社起名字了,叫做‘思念人之屋’。”
何洛轻笑一声,算是回应:“有时候,我觉得怀旧是一种负担。痛苦的回忆起来依然痛苦,而失去的快乐,更加痛苦。什么都不去想,远比思念一个人来的简单。所以我们不如对自己好一些。”
她爬上屋顶看流云。远远望着天际,浮云聚散,天空湛蓝清澈,仿佛可以一眼望穿。
你此刻还在梦乡中吧。我的生日过去了,又老了一岁,却没有你的只字片言。
路边的山茱萸枝gān遒劲,粉红或者纯白的花瓣平展开来,一层层蔓延开来,从房顶看下去,如同层云蔓延脚下。疾风chuī过,花落满路,沿着迤逦的柏油路,一直蜿蜒到天边,溶化在变幻万千的玫瑰红霞中。
耳机中的杨千嬅迷离地唱着《再见二丁目》:
“满街脚步 突然静了,满天柏树 突然没有动摇
这一剎 我只需要 一罐热茶吧,那味道 似是什么 都不紧要
……
不亲切 至少不似 想你般奥妙,qíng和调 随着怀缅 变得萧条
如能忘掉渴望,岁月长 衣裳薄
无论于什么角落,不假设你或会在旁
我也可畅游异国 再找寄托。”
何洛想,既然惧怕迷恋一个人的感觉,那么从告别天真梦幻吧。
岁月长,衣裳薄。
关于你,话题无多,可免都免掉。过去的时光,如果可以忘记一点,傻一点,或许现在的自己就会更加幸福一点。
====
“一份记忆,当自己要辛苦劝说自己遗忘的时候,就大可在心里认清了:这一生都不再可能忘得掉!不必枉费心机,徒劳挣扎。亦舒说得好:“在该刹那,身体一部分永远死亡。”
林夕说:“悲哀后遗症,引致打后的欢娱都得小心翼翼,乐而忘返的日子一去不返,再也没有投入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