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剧痛,喉咙里似有一股腥气上涌,我憋着气,qiáng压了下去,
我涩哑的开口,声音抖得不像是自己的:“你要……如何对付代善?他……可是你的儿子……”
“怕了?当真喜欢上那小子了?你放心,如你所说,他毕竟是我的儿子,我以后还要重用他呢。”冷意更浓,“我的两个最受器重最能gān的儿子既然都那么喜欢叶赫女子,那我就替他们做主求娶叶赫的美女……至于代善,他既想要我的女人,我也成全他,等我百年之后,我的妻妾全部归他所有……但是,这并不包括你在内!”他咬牙切齿的望着我,“这辈子我若是得不到你,即便是死,我也要拉你陪葬!”
两眼一阵发黑,那股腥甜的气息终于从咽喉直冲而上,“咯”地声,我咳出一口血痰来,还没等视力恢复,便觉努尔哈赤已慌乱的抓住我的胳膊,怒吼:“来人——”
金星乱舞,我模糊的看着他的脸,蔑然冷笑:“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你敢!你敢死!你若敢死我立即杀了代善!”他抱紧我,我能感觉出颤抖的不只是他的声音,还有他的身体。
他在害怕什么?
他不是无所不能的努尔哈赤吗?
努尔哈赤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吗?
意识逐渐消沉,灵魂却像是被某种东西禁锢住,我使劲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
我宁愿去死,也不要再看见你!
既然已经无法选择生的方式,我至少还有选择死的权力!
我要死!
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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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喜娅玛拉】第六章
第35章 生辰
最终,我仍是没能如愿。
虽然我抗拒就医,但在努尔哈赤“救得活赏,救不活死”的威胁下,那些大夫们无一不战战兢兢,玩命似的二十四小时守在我的chuáng前。
不仅如此,隔了两重门,萨满丁零当啷的念咒声,时不时的在我脆弱的神经线上扎针——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些萨满在心理上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恐惧,他们每念一次咒,我刻意想昏迷的意识便清醒一分。
如此,挨过了七八天,那些大夫终于喜极而泣的告诉前来探病的努尔哈赤,东哥格格的xing命已然无忧。
看来宿命果然无法违背!
注定我无力在东哥命定离世之前做出逆天之举!我注定要乖乖的在这个身体里继续留下来,饱受痛苦的煎熬折磨!
时年中,努尔哈赤始建旗制,设huáng、红、蓝、白四旗。
每三百女真壮丁编为一牛录,首领为牛录额真;五牛录为一甲喇,首领为甲喇额真,统领一千五百人;五甲喇为一固山,首领为固山额真,一固山即为一旗,共七千五百人。
各旗以不同旗色为标志。
四旗中,正huáng旗由努尔哈赤亲领,余下三旗任命舒尔哈齐为正蓝旗旗主,长子褚英为正白旗旗主,次子代善为正红旗旗主。
四旗旗主的任命同时也意味着,代善由此开始踏入建州统治高层,参与时政,而他与褚英兄弟二人的角逐业已悄然拉开了帷幕。
这……正是我最最不愿见到的!
转眼秋去冬来,我的jīng神却始终提不起来,葛戴每日都会扶我到院子里晒太阳,给我说笑话儿逗乐,我却很少再开口说话。
努尔哈赤打那以后便没来过,褚英来不来我不清楚,代善却每日必至,只是我从没让他进过屋。
我知道我是狠心!但唯有对他狠心才是为了他好!我们都还太稚嫩,太天真,和老谋深算的努尔哈赤玩心计,我们玩不起!
我们注定……有缘无份。
这期间皇太极偶尔也会过来探望。他的气势愈发冷峻bī人,孩童稚嫩的气息正从他脸上缓缓褪去,逐渐露出少年特有的青涩俊朗。我清楚的意识到,这个孩子终于也将和褚英、代善一般渐行渐远,最后被永远留在原地的,唯有我一人而已。
十一月中旬,努尔哈赤和乌拉那拉阿巴亥的婚礼办得异常热闹和隆重。葛戴因是阿巴亥的堂姑姑,竟被临时硬拉去充当了新娘的娘家人——这个无理的要求实在做得有点过份,葛戴被侍卫带走的时候,惊讶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只有我心里隐隐有些猜悟到,这个不是阿巴亥的主意便是努尔哈赤的主意,无非是想借此向我炫耀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