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皇上,太后娘娘,天子脚下,发生此等惨案,着实令人心惊,依老臣看,应三司会审,尽快寻出这帮歹人,严惩不贷,以儆效尤,以免再有这等凶徒冒出来行凶劫财。”
周围的大臣都无语地看着他,老爷子你莫不是真的老糊涂了,竟还真相信这凶案为的只是银钱?
萧太后有些厌恶地瞥了冯御史一眼,这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什么事都爱cha一脚,又爱较真,还经常好心办坏事,着实令人厌烦。等把辰王解决了,定要寻个借口,让他告老回乡,别待在京城碍她的眼了。
即便心里再厌烦,但碍于冯御史的身份,萧太后也不得不做做样子,附和道:“冯大人言之有理,传令下去,擢刑部、大理寺协同燕京城府衙,一同审理此案,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被点名的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寺卿对视一眼,皆苦笑,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下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了。
处理完了这事,萧太后今日的心qíng似乎不大美妙,又商讨了几件比较重要的事,便挥了挥手,示意退朝,至于其他小事,让各部各司自行处理。
出了大殿,刚走到汉白玉阶梯下,刑部尚书、大理寺寺卿和燕京城府尹便追了上来,三人用充满歉疚的眼神望着陆栖行:“王爷,介于这帮刺客全死了,一个活口都没留,因而下官想请章统领过去问几句话,以便了解当时的qíng况。”
陆栖行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台阶上暗自缓下步伐,竖起耳朵偷听的大臣们,不咸不淡地说:“这是应当的,本王待会便差章卫到府衙,你们想知道什么问他便是。”
他如此好说话,着实令刑部尚书三人松了口气,三人齐齐躬身行礼:“那就多谢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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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后,陆栖行便把章卫叫了过来,向他说明了此事。
章卫知道,陆栖行绝不会无缘无故让他去府衙,便问:“那属下要透露出贾鑫利的存在吗?”
陆栖行瞥了他一眼,嘴角含着笑:“当然要,不过要换一种说辞,就说贾鑫利向咱们透露先帝的死有蹊跷!”
“啊!”章卫张大嘴,惊讶地望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们说了假话,萧太后那边一眼就能识别出来。
陆栖行却未向他解释,又叮嘱了一句:“若他们要贾鑫利,便把贾鑫利jiāo给他们。”
贾鑫利若进了府衙,又会是另外一番说辞。章卫似乎有些明白陆栖行打的主意了,他垂眸道:“是,属下这就去办,只是贾鑫利进了府衙的安全,咱们还有……”
陆栖行摇头否决了他的提议:“不用,反正风声已经传出去了,若贾鑫利真的死在了府衙,大家反而会认为他说的是真的。”
章卫暗笑,这倒是,想必今日之后,萧太后哪怕恨死了贾鑫利,也不会再动他了。
果不其然,府衙三司会审,章卫与贾鑫利先后被请了过去,结果两人的说辞竟完全不一样。章卫还好,只是隐晦的表示,贾鑫利透露,先帝的死有蹊跷,刑部尚书三人虽听得心惊胆战,但到底可以模糊过去,可等贾鑫利一来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法装糊涂了。
因为贾鑫利一下子便抖露出来,泰康三年先帝亲征伤了肾囊,再不能孕育子嗣。
冷不防听到这么大个秘密,刑部尚书三人想死的心都有了。几人都猜测贾鑫利说的话恐怕是真的,难怪这段时日以来,辰王与皇上疏远多了。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恨不得时光倒退回前一刻,定要捂住这贾鑫利的嘴,免得他胡说八道。
最后还是府尹陈大人开了口:“两人大人怎么看?”
刑部尚书扫了一圈堂下那几十个衙役,这么多人听到了,天下没透风的墙,这事迟早要bào露出去,不过绝不能从他们这里传出去,能瞒一天是一天吧,也好让他们想想,该怎么办。
心念一转,刑部尚书很快便想好了对策,冲大理寺卿和燕京城府尹使了一记眼色,然后对贾鑫利道:“此案gān系甚大,为了你的安全,先留在府衙做客。”
这便是要让软禁他的意思,贾鑫利动了动嘴,正想辩解,已有两个衙役上前,不由分说地把他带了下去。
随后,三人又严令在场的衙役要把今日的话咽进肚子,绝不能往外说一句。
做完这一切,三人皆出了一头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