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竟是比从前还要望进你心扉的那种寒洌清透。
迎风从怀中取出梳子,一下一下小心的给严子墨梳理着散乱的头发,墨发如丝,而她的纤纤玉手则如水一般轻柔划过,细细的分开那纠缠在一起的乱发,柔软的手腕,微凉的指尖,传递出一阵阵清幽的女儿香,严子墨微眯着眸子,安静的享受着。
从小到大,他最害怕的就是梳头发了,母亲是个极其没有耐心的人,每每给他梳头都是要了他命一般的生拉硬拽,以后,有了一个聪明的徒弟 ,他就不用一个月才梳一次头发了。
而迎风此刻,眸光是冰冷的,她看着严子墨那有些柔软的神qíng,沉默着,眼底,溢出的是一丝无qíng的轻笑。
她拿起梳子,想要最后再梳理一下头顶,这时候,一旁的驴子瘪着嘴巴,哼哧哼哧的,似乎是有话要对迎风说。
迎风微微一顿,手上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怎么停了?”正享受的严子墨突然回头,一张俊颜被迎风手中的梳子狠狠地爬过。
留下几道均匀修长的红印子。
“好了。”迎风假装没看到,放下梳子,在驴子幸灾乐祸的眼神中牵着他就往后走。
“驴子该吃糙了,我稍后来找你。”迎风丢下一句话,背转过身去,一丝久违的单纯笑意流露出来。
严子墨的那张梳子脸,还真是有趣。
……
到了马棚,驴子猛然停住了脚步,一双蹄子在地上迅捷而闪电的划拉着,须臾功夫,上面出现了一行字。
拜师可以,但要跟严子墨提条件。
迎风微怔,旋即拍拍驴背,知道驴子这是为了她好。
“提什么条件呢?”迎风低声询问驴子。
“驴子白了迎风一眼,不是很聪明吗?这也要问他?
驴子屁股撅了撅,四条蹄子抹去原先的字迹,又开始一番哗啦哗啦的忙碌,一行字,再次出现。
dàng剑门和翼印门的功夫都要学。
迎风见了点点头,正要开口,却见驴子想起了什么似地,划拉着又补充了一句,‘教功夫可以,但是不能占便宜!’
迎风微微动容,驴子是急了吗?竟然还会用叹号。
“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你是谁?”迎风摸摸驴子的脑袋,驴子脸一红,低着头,沉默着,旋即,又是那种不要看我,我很忧郁,我很憋屈,我很苦大仇深的神qíng了。
他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化形的时机。
迎风知道他有心事不方便说出来,便也不bī他了。
“迎风,做什么呢?”正在此时,一道温润柔和的声音响起,迎风不动声色的转身,眼看南天杨即将近身,驴子扬起四蹄,稀里哗啦的将地上的字迹迅速抹去。
尘土扬起,遮云蔽日,漫天huáng尘之中,驴子眼神忧郁的看着天际。仿似刚才那些字都不是他所为。
“迎风,这驴子怎么了?”南天杨看似随意的开口,可一双眼睛却犀利的落在驴子躁动的蹄子上。
刚刚,他远远地似乎看到地上有什么的,可是近了,却什么都没有了。
“没什么,它只是累了。”迎风平静的说着,神qíng,是让南天杨不喜欢的疏离静默。
“迎风,你……”
南天杨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院子外面突然有喧嚣躁动的声音传来,南天杨眉头一皱,声音不悦的询问暗卫。
“去看看怎么回事?”南天杨俊逸沉稳的容颜,透出一丝犀利。
迎风安然的站在那里,冥冥中就觉得那声音与她有关。
不消一会,暗卫回来了,神qíng却是有些凝重。“掌门,今日午时,dàng剑门乐嘉言下了dàng剑门逆令追杀迎风小姐,现在dàng剑门的蓝初一和岑崇轩都在外面等着呢,要见迎风小姐。”
暗卫说完,见南天杨面色惊愕生怒,急忙退下。
“dàng剑门逆令?!乐嘉言,你真是无耻!!”南天杨咬牙切齿的开口,脸上的神qíng越发的冰封沉重。
“我真是好大的面子,这一生,竟然能接到两次逆令追杀。”迎风清冽的声音响起,那素来冰冷如霜的眸子,此时晶莹剔透,含着丝丝瑞泽轻盈。
“我不会见他们的,哥,你让他们走吧,凭着他们,想来还是不敢在翼印门抢人的吧。”
迎风眸光平静无波的看着前方,却因为那三个字,只觉得一阵痛意,侵入骨髓深处,耳边回dàng着他的名字,乐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