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病[快穿]_作者:梦千航(118)

  那一瞬间, 颜牧就已经收拾好自己的qíng绪,平静微笑,一点也看不出刚刚他被人隐秘的拒绝了。

  “朕没打算立后,也未打算大封后宫,”殷清流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朕不需要子嗣,就像你说的,风险太大。”

  “生男生女又不是朕能控制的,万一真的出来一个男孩,朕还能掐死他不成?”殷清流哼笑一声,“把他送走亦或是其他,只要他还活着,就不能抹消这个风险,风险依然存在着,而又因为被送出去,和下一任女皇并没有感qíng,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如果掐死他,风险是抹消了,但他又做错了什么?”

  颜牧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并未说话。

  “朕孤家寡人,是天下大幸,”殷清流哼笑一声,有些厌倦道,“就连圣人,都难免会有私心,这是人之本xing,可是朕掌管万里江山,是最不能拥有私心的人。”

  “但是朕也只是个人而已,只要是人,便会拥有私心,”殷清流顿了顿,目光平平地看向远方,“有多少帝王将相最后死在私心这两个字下?”

  “朕只能尽力给自己创造一个不会拥有私心的环境。”

  颜牧那一瞬间,竟然觉得殷清流无比脆弱。

  这江山压在她身上,她不是男子,所有这条路必定坎/坷/荆/棘,但是她不能后退,她甚至不能有半分示弱的表现,因为有太多的人盯着她,或明或暗,只要她一露出疲态,就会嘶/吼着上前把她咬死;

  因为她有太多的人要护,有太多的人要管,她的将士、女兵、她亲自选出来的各个女官以及所有依附她的人等等,这些人都压在她的身上,她要考虑的,不仅仅是这个王朝的未来,还有那些人的未来。

  她将她们带出来、护在羽翼之下,那些人就成了她不可抛却的责任。

  她忧虑的不是现在,而是未来。

  而这些,那些女将、女兵、乃至那些被她挑选出来的女官、以及所有依附她的人,都不能理解,也无人可以理解。

  殷清流正值壮年,还能再带这个王朝腾飞二十几年,谁能想到她现在就在思考她死了以后的事qíng呢?

  颜牧甚至想要伸手抱抱她。

  他想告诉她,别怕,他会陪在她身边,一直一直;

  他想跟她说,她永远不会是孤身一个人,他会在她身后,只要她一回头,她就能看到他;

  他想跟她说,如果累了,就往身后躺躺,他会接住她的;

  但是最后,颜牧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陪殷清流看了一下午的远方。

  他想,她太累了,他不能bī她。

  殷清流也是第一次做女皇,纵然她有无数学识眼界智慧,但是实践,跟阐释理论是完全不一样的,她能做的,也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留给第二任女皇一个较为良好的开端。

  殷清流一生致力于改/革与发展,后位一直空悬,后宫也没有一人,哪怕她身边的女将都断断续续地成亲生子,她依然是一个人;

  到后来,离愁入画等女将都不再反感颜牧,甚至有意撮合两人,曾经恨颜牧恨得牙根痒痒的离愁都愿意为颜牧说两句好话了,但是殷清流也只是笑笑;

  朝堂上下为子嗣问题争吵过无数次,每一次都败在殷清流似笑非笑的眼神底下,那一句漫不经心的“各位大臣对朕的后宫格外关注啊,莫不是……”

  那意味深长的语气和含而不露的威/胁让所有人心尖一颤,渐渐地,竟也不敢提出此事。

  女举实行了许多年,前两年还好,后来就多有怨气,许多落榜的男xing学子认为那些中了的女子文采学识都落后自己一大截,不过是沾了自己身为女子的光,后有不少学子作诗嘲讽,街头巷尾还流传着不少打油诗,“寒窗苦读十余载,不如投身作女郎”甚至都已经传到皇宫内院。

  殷清流笑过之后,又过三年,竟将男举和女举合并,统称为科举,从此以后,男女双状元的历史不复存在,每年科举,只会有一个状元、一个探花、一个榜眼。

  此消息一出,朝堂皆惊,男xing学子高呼万岁,女xing学子则有些惴惴不安,殷清流对此不置可否,当初第一届女举,前三甲的实力并不逊于男子前十甲,现在太学等等又实行了那么多年,又能有多少差错?

  这十年来,女xing科举的人数每年都在增多,但是数量上下起伏不大,现在上学参加科举还是个烧钱的行当,普通人家少有能供出一个学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