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没理会她,只定定地看向晴川,一字一句地说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晴川你若听从她做了傻事,我就把这颗药吞下。”
晴川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忙扑向牢栏,冲着他叫道:“四阿哥,你把药给我。”
他却对她的叫喊置若罔闻,转身走到牢房另一角,赌气般地在那木板铺上躺了下来。
金枝又气又怒,她不辞辛苦地求了阿玛来救这个男人,他非但不肯领qíng,还要替晴川去死,既然留不住他的心,索xing就舍了他的人!这样想着,她便发狠地对着四阿哥冷笑道:“既然你对她如此痴qíng,那你们两个就一起等死好了!就是你死了,我也是堂堂正正的四福晋!”说完她赌气转身离去。
晴川看得着急,用力地晃着两间牢房间的木栏,央求四阿哥道:“四阿哥,你把药给我,四阿哥……”
他躺在那里,缓缓地闭上了眼,她一直在那边的木栏旁苦声求着他,求他把那丹药给她,到后面,那声音里已带上了哭声。他放在身侧的那只手却攥得越发紧了起来,连指节都有些青白。那样的用力,那样的坚定,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清楚过,他手中握的不只是一颗丹药,而是她的命,他的所爱……
晴川求了半晌,见他毫不理会自己,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失声痛哭起来。
永和宫中,德妃一直跪在佛前虔诚地诵着经文,翡翠轻手轻脚地从外面进来,小心地唤道:“主子。”
德妃轻轻地应了一声,淡淡问道:“怎么样?去了毓庆宫?”
翡翠上前几步跪在德妃身侧,低声说道:“太子爷一听晴川没死,又惊又喜,直叫奴婢赶快把晴川带去毓庆宫,奴婢按照娘娘嘱咐的,告诉他说皇上要明天处死晴川,他果然立刻乱了阵脚,答应通知军中旧部入宫来救晴川。我说主子都安排好了,只要人一救出来,就立刻安排他和晴川离开京城,他全都信了,还把信物jiāo给了奴婢,叫奴婢转jiāo给主子,好来通知他的旧部。”翡翠说着,将一枚蟠龙玉佩jiāo给了德妃。
德妃接过那玉佩来,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低声叹息道:“太子倒是个qíng种。”她从蒲团上站起身来,淡淡地说道,“走吧,咱们去皇上那儿,晚上一旦起事,只有在皇上身边,皇上才不会怀疑到咱们身上来。”
翡翠忙扶着她向殿外走了去。
到了乾清宫,康熙派去东陵的钦差也刚从宫外回来,禀报康熙道:“四阿哥所言无虚,晴川确是被人掳劫走的,因她是皇上钦定的三品女官,妃园寝的管事姑姑雪珍怕皇上震怒,只私下派了人各处追捕,没敢上报此事。”
康熙闻言沉默片刻,看向德妃,问道:“你怎么看?”
德妃虽不知道妃园寝的人为何会如此禀奏,不过却明白这样的说法对四阿哥极为有利,现听康熙问她,便答道:“臣妾一直觉得老四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倒是金枝一直善妒,平日里老四和宫女说句话,她都要闹到我那里去,想必这回也是她胡乱猜疑的。”
康熙闻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叫人去宗人府带了四阿哥和晴川过来。
过了一会儿,四阿哥与晴川跟在李德全身后进了暖阁,都在康熙面前跪下了。康熙打量了他们两个片刻,冷声说道:“虽然老四说的是实话,但是堂堂皇家阿哥竟然去了jì院,还叫老四媳妇闹到朕面前来,你置皇家的规矩于何地?”
四阿哥听康熙这样问,便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然成功,不由得心中一松,面上却不敢显露,只是俯身磕头道:“禀皇阿玛,儿臣知错了。”
康熙冷哼一声,说道:“大罪可免,小罪难饶,就罚你三个月的俸禄,回家好好反省!”他又看向晴川,面色稍有缓和,“晴川,既然皇陵已封,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从即日起你就回乾清宫当差吧!”
晴川微微一愣,她刚才被人从宗人府带出时,只道是要被杀头了,想不到却落了这样一个结果,眼下能保住xing命已是大幸,哪里还由得她挑拣去处,她忙磕头道:“奴婢遵旨。”
德妃在一旁见了,忍不住用帕子拭了拭眼角,上前扶起四阿哥与晴川,又对四阿哥说道:“快些回去吧,金枝这两天也是担心坏了,她纵有再多不是,好歹是你的媳妇,不可厌弃了她,以后好好教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