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哭道:“我嫁给你并不是因为你的身世和地位,而是因为你是你,如果有一天你连饭都没得吃了,要去街上讨饭,你信不信?我金枝就跟在你身后,替你端碗。”
四阿哥缓缓地闭上了眼,好半晌才涩声说道:“何苦呢?你知道我心里没有你。”
金枝啜泣道:“我阿玛也问过我这句话,他问完之后我自己又问,何苦呢?可是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跌进去了。我越挣扎就跌得越深,到了最后我连挣扎都没力气了,只能任由自己慢慢地往下沉,往下沉……到最后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四阿哥听得心中感动,定定地看向金枝。金枝则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qiáng笑道:“我一定很难看对不对?我知道你心qíng不好,我应该让你高兴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控制不住。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擦gān,马上擦gān。”
四阿哥却是淡淡地笑了,伸手拉过了她,低声叹道:“我不值得你如此待我。”
金枝摇头道:“不,不,四爷值得!金枝知道你心中的苦!你别消沉,虽然眼下皇阿玛被jian人蒙蔽了,可日后他定会懂得你为国为民的一片苦心。”
四阿哥沉默了,良久无语。
金枝小心地看了看他,问道:“四爷,是不是该把十三爷从南边叫回来?老八身边有老九和老十相助,您身边却连个帮手都没有。俗话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十三爷若是能回来,也许能有转机。”
四阿哥想了想,说道:“好,你去磨墨,我给十三弟写信。”
金枝忙去书案前准备纸笔,四阿哥在案前站了片刻,这才提笔在信纸上写道:十三弟见字如晤,速速来京会面。
然后便将信封好,jiāo由赵安日夜疾驰送往江南。正在督察河工的十三阿哥见信中只写了这么一句话,不由得十分惊讶。近年来他一直被康熙派差在外,很少回京,见四阿哥突然叫他回去,便问赵安道:“四哥那里出了什么事?”
赵安把京中近来发生的事qíng简单地讲了讲,却没敢提四阿哥与晴川之间的纠葛。
十三阿哥听了不禁失笑,说道:“哦?我一年多没回京,想不到八爷党已经如此势大了,正好河工之事已经完毕,我这就回京向皇阿玛述职,也好好儿会一会老八他们。”
他是个雷厉风行之人,既然决定了回京,索xing向手下的人jiāo代完公务,直接带着赵安回了京城。进入北京城已是半月之后,十三阿哥叫赵安去雍王府给四阿哥送信,自己则先进宫去见康熙。
康熙见十三阿哥回来十分高兴,又听他奏报说江南河工之事俱已处理妥当,不由得笑道:“果真还是朕的十三郎最最叫朕省心,今儿就留在乾清宫,朕给十三郎设宴洗尘。”
十三阿哥笑着谢了恩,正坐着陪康熙说着话,就见一个年轻的太监从外面急匆匆地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旁侍立的李德全眼睛一瞪,斥道:“做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也不怕惊了圣驾!”
那太监吓了一跳,忙向康熙磕头请罪。康熙因十三阿哥来了心qíng正好,也未与他计较,只是问道:“小顺子,出了什么事?”
小顺子又磕了个头,脸上满是喜色,禀报道:“回皇上的话,储秀宫的宫女过来报信,说是僖嫔娘娘有了身孕。”
暖阁里的众人俱是一怔,自从二废太子之后,康熙已经冷落僖嫔多时,想不到她竟然会有了身孕。李德全最先反应过来,立刻也跪下恭贺康熙道:“恭喜皇上,僖嫔娘娘又要给皇上添个小阿哥了。”
康熙也是大喜,站起身来兴奋地来回走了两圈,转头问小顺子道:“可召太医过去瞧了?”
小顺子点头道:“太医院的太医已经过去给僖嫔娘娘诊脉了。”
康熙步子顿了顿,对李德全说道:“走,咱们也去看看她。”说着便转身往外面走去,走了两步才想起十三阿哥还在,便又停下了步子,颇为歉疚地说道,“十三郎,朕改日再给你接风洗尘!”
十三阿哥忙笑道:“皇阿玛不用惦记儿臣,儿臣有些时日不在京中了,也有些门要串串呢。”
康熙笑了笑,转身带着李德全走了。
十三阿哥直到众人都走了,这才敛了脸上的笑意,正yù离去,却见一个小太监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与站在廊下的一个面容秀美的宫女说道:“晴川姑姑,李谙达叫您准备些银锭子,皇上回来定然要赏人,怕是要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