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问题堵的林氏哑口无言,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宋嘉禾定定看着她,神qíng中嘲讽之色更浓,犹如锐刺,一根又一根的扎在林氏心上。
林氏受不住她的目光,下意识别过眼。
宋嘉禾讥笑一声,淡声道:“不是早就说好了的,但凡牵扯到我的事,母亲都别cha手。反正就算你说了,我也是不会听,那么何必说出来给你我添堵。“宋嘉禾溜她一眼,想起了自己的婚事:“哪怕是我的婚事,也不劳母亲cao心,为了宋嘉卉那点小心思,就硬要把我塞进季家。母亲对二姐还真是一片慈母心肠!”
“不是这样子的。”头皮发麻的林氏岂会承认,急忙解释:“承礼是个好孩子,家世人品才gān样样出色。”她是真的觉得季恪简好,要不也不会想撮合两人。
宋嘉禾要笑不笑的看一心乱如麻的林氏,不紧不慢道:“母亲管好二姐就成,我的事真不用您cao心,自有祖母为我cao持。反正就算把我嫁出去了,二姐也是嫁不了三表哥,三表哥又不傻!”
又蠢又毒又丑,魏阙瞎了眼才会娶宋嘉卉,就算是门当户对的子弟,只要家里长辈耳聪目明一些,也看不上宋嘉卉。也就林氏把这榆木疙瘩当宝贝!
这话着实刺耳,林氏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恰在此刻,林氏耳尖动了动,她惊疑不定的看向门口,她好像听见了卉儿的声音。
凝神一听,林氏脸色骤变,真的是卉儿在哭。
林氏豁然站起来,小跑向门口。
宋嘉禾长长的睫毛轻轻一颤,提脚跟上。
宋嘉卉被叫过来之后,就被那个阵仗吓住了,外祖父,外祖母,父亲,二舅,二舅母都在,个个脸色凝重,唯独不见母亲。
待林二夫人说是她故意把林润彬往清桦园引时,宋嘉卉断然否认,哭喊是林润彬想推卸责任。
“表弟问我六妹在哪,我随口告诉他六妹在清桦园和姐妹们玩,我哪知道他会这么下作!”宋嘉卉满脸的悲愤。
“那你为何要屏退丫鬟!”林二夫人质问,她是气得狠了,怎么会有这么歹毒的丫头,这才多大啊,就想利用表弟玷污亲妹妹的清白,杀人不沾血啊!
宋嘉卉瑟缩了下:“我,我劝表弟死了心别惦记六妹了,六妹眼光高着呢,家里当金疙瘩养的,他和六妹是不可能的。一些话有些不中听,我就让丫鬟们退下了。”
听她信口雌huáng,林二夫人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胡说八道,分明是你嫉恨禾丫头比你生得好,才qíng比你好,人缘也比你好。所以你故意和彬儿说了魏家九爷和燕姑娘的事,还跟他说只要成了事,家丑不可外扬,你们宋家肯定会捏着鼻子认了,你也会帮他劝一劝长辈的,这都是彬儿亲口说的。你怎么能这么黑心肠!”
宋嘉卉愣住了,随即怒火中烧:“一派胡言,我根本没和他说这些,我就说了句六妹在换衣裳,是他自己下流无耻,关我什么事!”
“你承认了!”林二夫人定定的看着她。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的宋嘉卉脑门上尽是汗,脸上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宋嘉卉颤颤巍巍抬眼看宋铭,就见他铁色铁青,吓得她语无伦次的解释:“我就说了句六妹在换衣裳,我哪知道表弟会作什么,我就说了句换衣裳而已!”
宋嘉卉的声音越来越低,她扛不住来自长辈的目光,尤其是宋铭的,就像bào风雨来临时的那片乌云,酝酿着无人知道的风bào。
宋铭用力捏着手里的茶杯,骨节咯咯作响。之前再怎么闹腾都是小打小闹,便是推得林氏小产那次,说到底也非故意害人,可这一次,她是真真正正的存了害人之心。
宋嘉卉今年十六,不是六岁,说她是无心之失,宋铭不肯信的。
被宋铭冰凉刻骨视线锁着的宋嘉卉寒毛都立了起来,她觉得透不过气来,父亲从来没这么看过她。
宋嘉卉害怕起来,抽噎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无心的,爹,我真不是故意的。”
“见笑了!”宋铭站了起来,对林家人抬手一拱:“告辞!”
觑着面无表qíng的宋铭,宋嘉卉方寸大乱,她跑到林老夫人身边,抱着老夫人的大腿泪流满面的求救:“外祖母,外祖母救我,我爹回去会打死的。”她想起了去年被动的家法,还有在别庄那暗无天日的一年多,她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这一刻宋嘉卉真的后悔了,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理林润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