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与子归_作者:卿妃(118)

  心知她有意诱自己发问,上官意挑挑眉,不语。

  这人……好吧,她认输,谁让他有一技傍身,偏偏这一技又是她没有的。

  余秭归叹了口气,抬望他的俊瞳:“子愚,我需要你。”

  “要我什么?”他心qíng颇好地俯身。

  “我们可以扮成花郎,可只有你会说北狄话。”

  “你怎么知道我会说?”他心不在焉地凝着她的唇。

  “在江都的时候曼老板就是那个胡商救了我们,当时你就用北狄语跟他对答的不是么。”

  “那也许是吐蕃语。”他狡诈着,再靠近她一分。

  “不,是北狄语,我问过你。”她庆幸当初自己一时好奇问了那句。

  “记得那么清楚啊。”他黑瞳漾深,浅浅笑着,“秭归,其实你一直想着我,不是么。”

  这人,这人,根本就是算准了她有求于他,不敢说不。她涨红了脸,不知是被他说中心思,还是气他趁火打劫。

  “是。”

  她声音很小,以至于他要垂下首才能听到。“没有我不行么?”上官意言语诱猾,见她要挣扎,他扣住她的腰将她拉近了些。

  “不行么?”他几乎是在半是bī问,半是诱哄。

  余秭归战栗着,心头涌起莫名的悸动,像是有什么在抽高猛长,难以抑制地让她发痒。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眸。“我需要你,子愚。”

  她知道这一句与之前相比,有着更深的意义,而他也知道。之所以她笃定他知道,是因为他像是一只没有吃饱的猫,毫不掩饰眼中的算计。

  他在下饵,这不知足的大猫。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耐心极好,脸皮极厚,既然他爱听,那她豁出去了。反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来来来,今日放送,她有问必答。

  “秭归,你在求我?”

  “是。”她答得慡快,笑得豪迈。

  还当是什么难以启齿的问句,不过如此么。

  她放松了警惕,就听他道。“求人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敛起笑,余秭归看向像是逮到猎物的大猫。

  “一路上风很冷。”他瞄着她,漫不经心地抚过唇,“唇亡齿寒,秭归你明白么?”

  “嗯……”她答得迟疑,有诡计,一定有诡计!

  “哎,我终狠不下心为难你,这样吧。”上官意轻叹一声,俊瞳微软地看着她,当她几乎以为自己逃出升天时,就听他道。

  “只要你能让我的唇齿不再畏寒,那我便随你入北狄。不过是小小的要求,秭归,我的心真的很小啊。”

  他轻轻喟叹,怕她尴尬还很体贴地闭上眼睛。

  “不急,秭归。”阖目前,他意味深长地瞟她一眼,“我们还有半个时辰。”

  深呼吸,深呼吸,她力拔千钧地瞪着他的唇。

  他是大爷,他,大爷。

  第二十一章风萧萧兮易水寒

  劲风疾驰,群峦苍茫,若是平时她一定爱极岁末北地的好风光。

  可惜……

  余秭归轻移眼眸,瞟向俨然期待的俊雅男色。万千悔恨在心头,一时难以言语。

  自小她就听从祖训,秉承老二哲学,不做jī首不为凤尾,十九年来活得潇洒快意。没想到生平仅有的一次逞qiáng,就遭此打击。怪不得悠悠百年就出了一个岳飞,英雄难为啊。

  偷瞄一眼上官意,余秭归放缓的脚步,微挑的眼眉勾出几分异采。

  其实,半个时辰说长不长,若以“拖”字当先,再辅之以“混”字诀,说不定……

  “想反悔么?”

  轻轻一声如石子打破水瓶,余秭归一惊看向上官。只见他薄唇微扬,勾出一抹锋利弧度。

  真是自古华山一条路,既然逃不过,不如拼了!冷风带着哨,她脑袋充血,大步两下走到近前。

  “风萧萧兮易水,风萧萧兮易水寒。”

  她视死如归地念着,不等上官发问,便一把勾下他的颈脖,毅然决然地吻了下去。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起初她这样想着,可唇上的温度让她渐渐清醒。

  这般的凉都是为了她啊,心跳一颤,她凝向呼吸相闻的俊颜。他闭着眼,细密眼睫覆着yīn影,眉间难掩奔波的倦意。心尖柔柔放软,连带着唇都放缓了些。她慢慢倾前,小心地亲吻着他唇间的凉意。一点两点,她吻得极轻,如chūn夜的涟漪,缱绻得近乎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