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与子归_作者:卿妃(149)

  “妈的,老六太折腾,都那样了还像个守身的女人似的,最后还是老子和老九扒了他的衣服,架他上chuáng。”

  “咳咳。”

  “老九你咳个屁啊,难不成你还是童身?”

  啪地一声,桌子裂了。

  “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么,要论童身的话,我也是童身,我也是啊。”

  “老十你别拉,任他们去。”窗上落着两道身影,容七对月举杯,终于用上练习了多次的优雅,“当年逃家留你下来果然是对的,老十你不负众望,这杯我敬你。”

  “呜呜,老七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苦,天天胆战心惊,就怕等不到十一成人,就被师傅拉郎配配给老幺了。”

  他成人和师弟有什么关系?十一整个人贴在墙上。

  “这不都熬过来了么,如今就算老幺嫁不出去也不怕了,师父要再乱点鸳鸯谱,我们就把十一踢出去。”

  啪嗒,一颗纯真男儿心爆裂了。原来这就是十哥留在师门的真相,把他当种猪一样养?

  “可是,如果十一不肯怎么办。”

  垂死的某人蹦跶了下,对啊,他可以拒绝,可以反抗!

  “不肯?”容七优雅的笑声透着几分jian猾,窗上的影子回过身,对着互殴的两人道,“老八老九,老十问如果十一不肯娶老幺怎么办。”

  陡然,打斗停止,窗下他数着心跳,就听八哥震天吼:“他敢!”

  “敢就扁死。”九哥补充道。

  月穿行云,印出地上淡淡的影,临河的小门里跌跌爬爬跑出一人,仿佛身后有鬼相追逐,他迎风奔着,只听秦淮河上有伎清唱:“庭院深,夜未央,一灯孤影照谁chuáng。知音断弦,心怀悒怏,万千愁苦化悲肠,又有何人思量?”

  这是故意唱给他的是不是,难道他还不够惨?yīn险不过六哥,凶恶不及兄弟会,这世上还有谁人可依?

  难不成是师傅?

  脑中跳出灯下猥琐数钱的身影,不,贪钱的老头不可信,只要七哥挥挥银票,师傅就口软手软对他心硬了。

  还是,师弟?

  他忽然想起,当师弟还是“师弟”的时候,一次月半演武,她只轻轻一掌就把八哥“拍”进了墙里……

  “yīn险凶恶不及师弟,yīn险凶恶不及师弟。”他默默念着,踉跄铺地。

  长空下弦如月,风中絮飘万点,凄惨的心qíng无处可诉,折下一段的芦苇,他对着中空的苇身哽了哽,侥幸道:“芦苇啊芦苇,其实师弟真的是‘师弟’,对吧。”

  芦苇摇了摇。

  “芦苇啊芦苇,那让师兄们去娶不是‘师弟’的师弟。”

  芦苇再摇。

  纯真的眼开始抖动:“不是吧,难道倒霉的真是我?”

  芦苇又摇了摇。

  “那……是谁?”他小心翼翼再问道。

  芦苇随风起,似雪chuī岸去,目及处一方华宅,红灯高挂,喜乐飘飘,流水席延绵长街,誓要摆到天明。

  “上官府……啊,上官府!”

  ……

  这日chūn光无限好,沿街酒楼宾客满座,遮风的幔子一律挂起,露出百无聊赖的众人相。

  “既觉无趣,为何不去别处找点乐子。”打尖的外乡人奇怪道。

  上菜的小二笑眯眯:“客官有所不知,等不到美人,他们是不会走的。”

  “不过是美人而已。”外乡人兴趣了了。

  “客官没听过‘看杀卫玠’么,金陵人可是顶顶喜欢美人的,更何况这位不仅是美人,还是闻名天下的余某某呢。”

  “余某某?”

  “客官没听过余某某?”

  小二的表qíng如看到母猪飞天一般,外乡人又羞又恼:“请小二哥赐教。”

  “余某某可是……啊,她来了!”

  小二说到一半,只见沿街的窗子里挤到爆,众目撑圆恨不得自己是二郎神,头上再开一个眼。

  “哪有这么夸张。”自觉被瞧低的外乡人站起身,透过人与人的fèng隙不屑望去。

  “真他娘的……”他低咒道。

  “咦,客官你说什么?”小二问。

  “真他娘的是个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