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嵋秋水阵,杀人不留痕。若换做一般人此时定会落跑,可那女银魔看也不看,只jian邪一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一个翻身,这下桃枝一根,‘嘛嘛嘛咪吽’,一阵咒语竟唤出两妖仆!只见黑云蔽月,只见飞沙走石,只听惊天惨叫。”
声声慢,听得众人一阵嗟叹。
“可怜峨嵋十美勤学苦练许多年,最后竟死得不明不白。更可怜上官公子,神佛一般圣洁美好,如今却如乱红一般随风飘摇。”
太太太有才了!江湖真是卧虎藏龙,英雄辈出!
她眼角含泪地看向某块遭玷的“白玉”,憋笑都快要憋出内伤。再看上官意非但不恼,竟也听得津津有味,见她忍得满脸通红,还好心地递了杯茶。
“你猜这女银魔是谁?”他凑过来轻声耳语。
这话混合着温热的鼻息,苏苏麻麻地渗入肌理,惊得她汗毛直立。
就听那有才的大侠朗声道:“没错这当众投怀送抱,夜里色心大发,乱舞桃枝杀人,事后辣手摧花的女银魔就是天龙门门下唯一女弟子余某某!”
还好还好,多亏她一直以低调为美德,这才没有bào露真身。
正庆幸着,就听义愤填膺的大侠们振臂高呼:“打倒女银魔!生擒余某某!”
气氛之热烈,江湖之团结,着实让人动容。
当下,余秭归毅然决定随大流:“打倒女银魔!生擒某某某!”
其声切切,绝无虚假。至于某双兴味十足的俊眸,她视若无睹。
做人要懂得变通,余家人最擅长这点
“不知那余某某样貌如何,我等如何辨认?”
这个问题可关键了,书生一语惊醒梦中人,四周安静下来。她也随之落座,夹起那颗ròu圆就往嘴里送,还没来得及咀嚼就听有人抚掌道。
“天龙门既是道观,余某某必着道袍。”
心跳一沉,她屏住呼吸。
“一个身着道袍的女子。”
她已然不动。
“身边一个受伤的白玉公子。”
某“白玉”微笑颔首。
“还带着一对发色金huáng、眼珠森蓝的大小妖仆。”
被点名的父女呆滞看向传说中的“主人”。
“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关键时刻,少不了拽文的书生。
“余某某!哪里跑!”
余秭归惊恐地瞪大眼睛,不是因为面目狰狞的众人,而是因为一颗不起眼的ròu圆。
她噎到了——
“咳…咳……”
ròu圆虽已咽下,她却仍觉如鲠在喉。晚饭有点咸,她很想喝口水,怎奈被捆成了ròu粽,连挪一下都要费尽力气。
哎,真不该下山啊。
小窗外月似张弓,夜已深沉。
“公子。”
“上官公子。”
看守她的大侠不止一个。
“公子且慢!”
“这里关的是那个余某某。”有人小心翼翼地提醒,生怕肥羊再入虎口。
“在下明白。”拄着拐杖的脚步声很容易辨认。
“公子!”像是怕他着魔一般,几个人同声大叫。
“都是误会,秭归她绝不会伤害在下。”语声轻轻,如淡墨一笔,勾出似有还无的朦胧qíng意。
她无奈叹气,几乎可以猜测出门外人的心思。
“我等知道公子心慈,看谁都是好的,可这女银魔色胆包天,公子切不可再与她同室!”
这话算是客气,露骨的还在后面。
“常在江湖混,哪能不失身。公子莫要娘们儿唧唧,对这女银魔上了心。”
妖孽害人,她悔不当初。
“各位qíng谊,上官必将重谢,今夜还请行个方便。”
此言一出,再无人反对。
“公子请。”
开门关门,无需“金主”动手,江湖从不缺识时务的俊杰。
她躺在地上,斜眼看着慢慢靠近的上官意。
明明是一同遭难,为何他衣袍不染尘,而她却像青虫一只蜷在地上?
骨节优美的手指挑开贴在她额上的huáng纸。
“这是什么?”
眼睛里带着笑,某人明知故问。
“天师道的降妖咒。”她瞪着那张朱砂画符,恨不得瞪出一个dòng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