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瞅得空档,一拳击在他左胸,他吃痛,脸色终于变得难看,铁锤也瞬间脱手。但他也不是简单角色,一脚踢在我的腹部,我差点坐倒在地,半阵没有站起来。
但我终究是比他更快,在他弯腰捡起铁锤前,我比他更快地直起身子,从背后狠狠偷袭他的脑袋,他被打得晕头转向,一时晃了晃,我心中一股狠意升起,抓起他再次撞向墙壁,连撞两下,他终于显得绵软,而我也气喘吁吁,像警察那样将他扣在墙上,吼道:“畜生,马上送你进监狱!”
然而他半点不慌,满头满脸的血,竟低下头吃吃地笑了。
我一怔,忽觉不妙。
但是已来不及了。
劲风声和脚步声同时靠近,有个刻意沙哑的声音在我身后说:“邬遇,是我们要送你去地狱了。”
是他,第二个人。他终于出现了。
什么东西狠狠撞在我的后脑,我看到陈星见转身,露出yīn暗的笑。然后我的后脑又被砸了一下,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
我已有很长时间,没有做那个痛苦而反复的梦。
这一次,梦境却仿佛陷得更深。成片成片的房屋,在我面前倒塌;我一次次在废墟中寻找她的身影;一次次打开离家不远那间旅馆房间里的冰箱,看到满满一桶血ròu,邬妙纤细的手指在漂浮……
时而有火,时而有冰雪,我的身体在某处煎熬,脑子里混乱一片。我也再次看到过去和未来,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看到我一个人在梅里雪山下跪倒,看到刑警老丁蹲在警局后门抽烟,抬手一抹似乎并不存在的眼泪;看到谭皎走进汽修店,那面容美丽得叫我心肝俱裂。
还有我们坐在小店里,我对她说,别掉进我这个坑里。转瞬间却是她低头,含笑看着我,那双眼里有我唯一的太阳,有我渴望的星光,她说:你必须和我在一起。
船在旋转,湖在下沉。蜘蛛爬过,群鸟飞翔,有人在黑暗中狞笑,最后却是一声凄厉刺耳的呼喊声,惊碎我的耳膜——
“阿遇!”
我猛地睁开眼,只觉得脑袋像是千斤重,装满那浑浑噩噩甜蜜痛苦的一切。我看清了自己身处的环境。
这是哪里?
看着是一间幽暗的地下室,灰灰的看不清,周围灰尘飞扬。我的头顶,有半扇窗,装着防盗铁栏,非常明亮的日光,从那里she进来。
第222章 邬遇二十七(3)
我低下头,感觉到后脑和颈上,全是黏湿gān涸的液体。那是血。而我的双手被绳索反绑在身后,绑在一把沉重的椅子上,双腿也是一样。
黑暗中,忽然有人笑了一声。
我听出了那声音,是陈星见。他慢慢从yīn暗中走了出来,脸上的伤口已包扎好,原本清秀的脸也变得扭曲,表qíngyīn暗又兴奋。
他的手里,有把雪亮锋利的匕首,不断把玩着。
“邬遇,清大高材生,现在本来应该在北京实习,不知怎么,突然跑回了苏州。你说你为什么掺乎进我们的事qíng里,还想抓我。可是没想到,会被我们抓住吧?”
我心头一震,原有的猜测和不安,全都化为现实。以老丁的谨慎jīng明,绝不可能提前泄露消息,然而他们却知道了我的存在,甚至今天的一切,都是个提前设置的陷阱。包括他们也没有按原计划去袭击第一个受害者陈柠朦……
寒意从我心头升起,我抬起头,问:“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星见笑了笑,说:“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你永远也走不出这里了,像那些女孩一样。也就是前几天吧,很奇怪,当我和……他,决定行动,却看到了一些很奇怪的画面,完全就是像幻象一样。”
他猛地bī近,一把揪起我的衣领,说:“我看到那条巷子里,你bī得我放手;也看到大学里,自己满身是血躺着,他是被迫对我开枪的,总不能两个都废了……你说,这一切,怪谁?邬遇?多管闲事的邬遇和谭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就像知道我们内心,知道我们所有的计划的两个怪物!”
听他提到谭皎的名字,我的心狠狠抽了一下。但我忍耐着,自嘲地笑了。
在我们这次醒来后,母亲和邬妙认为我们是几天前来的,她们对未来15天发生的事,有了不可思议的印象。而老丁看到我,也有熟悉感,甚至对这起案件,有了某种qiáng烈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