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好,我不去。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你在这里,我就哪里都不去。”
我轻轻吻过她的唇,脖子,我的手指cha入她的长发里。这感觉如此熟悉,如此温暖,我曾在哪里见过?我曾经千百次的拥抱过。
她说:“阿遇,你说死也不会忘记了的。现在你怎么忘了呢?”
……
我泪流满面地醒来,一下子坐起,打开chuáng头的灯。租住屋里一片灰暗,窗外北京的天空,还没有亮。我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竟然梦到流泪,像个女人。我在chuáng头坐了很久,竟突然有抽烟的冲动。
可是我……不是从来没抽过烟吗?那种有害的无用的东西,我从不沾手。
我往身上套了件t恤,下楼去通宵营业的便利店买烟。
店员问:“帅哥,买什么烟?”
两个字突然自动冒出我的嘴中:“玉溪。”云南的烟,为什么脱口而出?
店员把烟和火机递给我,我推门出去,迎着夜间些许的风,我低头点燃一根,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动作无比娴熟,而印象中从未碰过的烟,我竟也不觉得呛。我靠在墙边,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慢慢吸着。
都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凝望着爱她的人。却不知哪一颗属于我?
这念头闪过脑海里,我忽然怔住。
可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我低头看着手里的烟,恍惚间仿佛感到有一只柔软的手,按住了它,曾经这样为我,点过烟。
我抬手用力按住额头。一个念头倏的如同深夜雪光,闪过脑海,差点就照亮一切混沌——
她……是谁?
我在哪里见过她?
为什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我推掉了去美国的差事,只对导师说家中有事。我无法对别人说,是因为一个模糊的梦推却。我向导师请了几天假,打算去云南一趟。
云南,大离。
这一年来,我所遭遇过唯一的意外,就是在大离出发的那艘游船上。如果真的遗忘了什么,真的还有什么秘密,那也一定是在大离。
207年8月5日。
我无法描绘自己的感觉,当我踏下飞机的那一刻,竟觉得这城市如此熟悉亲切。那不是只来过一次的感觉。我分明来过很多次。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邬妙知道我要去大离,有些意外,可又说我应该去。我说为什么,她说:“唉,那可是我家大神曾经住过的地方,可是现在,她消失在网络里了。再也没人知道她的消息。”
我坐在出租车里,忽然感觉到有一阵风,温暖的风,chuī在脸上。神差鬼使的,我问:“你家大神叫什么名字?”
邬妙说:“哦,就是被你缴过好几次的书的作者,她叫七珠。”
我转头,看到洱海边的苍山,接连十余座,连绵起伏,巍峨高大。阳光正从山顶云层背后,一道道投she过来。那景色壮美宁静无比。
第282章 邬遇三十三(6)
七珠。
七珠是谁?
她也在大离,而后消失了。
七珠,她的真名叫什么?
邬妙却说:“这我哪知道啊,我家大大很低调的,照片名字都没有公开过好么!”
大离市并不大,我坐出租车,转了一整天。这里的太阳很大,风也很大,天永远蓝,城市寂静秀美。可随着我去过的地方越来越多,有些地方,却越来越熟悉。弯折的小巷,黑暗中的追击;遥远的山岭,只有狭窄车道通行;还有街角的小店,挂着着一条条垂帘,颇具民族风qíng……这些地方,我到底什么时候来过?
我到底,有没有来过?
可我自从去年那次游船旅行后,就从没来过大离。记忆中,我一直在北京求学,又怎么可能来过?这从逻辑上根本不合理。
可那qiáng烈的、模糊的,越来越如同寂寞云彩缠绕般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理智和感觉冲突时,我到底应该相信哪一方?
其实我并没有选择。因为这晚,当我躺在洱海边的客栈里,在湖水起伏的声响中,又做梦了。
梦里,她又和我坐在一起。
她说:“阿遇,你怎么还没想起来?时间只是一种幻觉,这是你说的。你离开那幻觉,看看我。你说过的,永远不会忘记我,永远不会离开我,你说过的啊……”
我在梦中心疼无比,我说:“不会的,真的不会的,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