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王爷他们呢?”杨东城问道。
“皇上召见,他们先一步离开了,没有碰上大水。”宣周道,杨东城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边,困在山头上的人分别登上了船,墨易红着眼背着金凤的尸身上了船,李月姐扶着二婶跟着上船,乌篷小船飞速的离开这一片泽国。
到得中午,大家都到了通州,此时通州城外,到处是逃难得灾民,几个粥棚正施着粥。通州 城门口的人排起了长龙。
“老2媳妇,大丫头……”李婆子和李老汉蹲在城门口,远远的看到柳洼镇的人来了,便挤在人群里找着,随后便看到墨易背着明显不对劲的金凤。
“金凤,她这咋啦?”李婆子颤抖着声音问。
李月姐背上背着囡儿,一手扶着方氏,轻叹了口气,方氏仍然呆呆的。
“阿奶,阿爷,金凤姐走了……”墨易哽咽的道。
李婆子整个人一抖,李老汉嘴里的烟斗爷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好一会儿,李老汉含着一眶混浊的泪:“墨易,背着你金凤姐回家……”
“嗯。”墨易重重的点头。
“大丫头,你二叔呢,啊……”这时,李婆子的眼神在人群中搜索着,却没有看到李二,心里又起了不好的预感,紧张的问道。
“大水起时,二叔没跟我们在一起,失散了,不过,郑家和年家的船队都在帮忙找,想来不久就会有消息的,阿奶别担心。”李月姐尽量让脸色显得平和一点,不让阿爷阿奶担心,阿爷阿奶年纪大了,金凤的死讯已经是一个打击了,若是再让阿奶知道二叔凶多吉少,她怕阿爷阿奶真承受不了这打击。
但,便是这样,老两口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回去的路上,脚步打着飘,脸色爷yīn沉的可怕。
一行人回到了桂花胡同的家里。之后李月姐又匆匆的出门,去帮金凤买一口棺材,如今棺材铺的生意十分的红火,原来二两银子一具的薄棺,这阵子已经涨到三两多了。还一时拿不到货。李月姐跑了几家才买到。
当晚,帮金凤收敛好。
第二日就把李金凤葬了,算是入土为安,天气一晴,那气温就升高了,衙门有规定,任何因水灾而死的人都不得停灵,怕招来瘟疫。
办完这些事后,一月姐才松了口气。
方氏仍是痴痴傻傻,囡儿李月姐也不敢让她带,便jiāo给了田阿婆,阿爷阿奶这些天便一直在外面打听着有没有二叔的消息,而墨易则跑着衙门,灾民落户有许多文契要通关,方方面面的,跑得人头发晕,而且柳洼出来的许多人并不像李月姐这样有地儿落脚,这会儿全都在城外窝棚里,杨东城带着一gān河工衙门的人每日照应着。
因此,墨易忙得脚不粘地。
而李月姐则带着月娥月娇几个照应着家事,扑在家里的豆腐坊上,如今一家生计都全在这上面了。
清晨,李月姐刚一开门,就看郑典一头撞了进来。
“典小子……”李月姐一看到他,不由一阵惊吓,下意识就连忙往家里拉,还关上了门,怕叫别人发现了。
郑典却不管这些,只是紧紧的握着李月姐的手,一脸惊喜又后怕的道:“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什么我没死,我好好的,死什么死啊,一大清早的,你晦气不。”李月姐没好气的道,这小子怎么还这么莽莽撞撞的。
“可是,早上我回来的时候,在城外看到墨易,看到他带着孝,便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帮他姐戴孝呢……”郑典抓了抓头,口气有些委屈的道。老太在时,郑典没有觉得,如今老太走了,郑典才发现李月姐在他心里分量挺重,这次他本来还要在二王爷府里待一段时间的,可一听到柳洼溃坝,那哪里还待的住,求着七爷帮他说话才让二爷放了他回来,没想到一回来就在城门口听到墨易的话,那魂都吓掉了,自是死命的往李家赶,没想到开门的就是李月姐,他又岂能不惊喜。
“所以,你就以为我死了。”李月姐横着眼。
郑典点点头,随即哼了声道:“墨易这臭小子,居然开这种玩笑,一会儿我找他算帐”
“是你没问清楚,死的是金凤,金凤那也是他姐。”李月姐回道。
“金凤,金凤怎么死了?”郑典一脸惊讶,李月姐叹了口气,金凤的事qíng她不想再多说了,于是便岔开话题,扶着郑典的肩,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才道:“你怎么这么大咧咧的回来了,也不怕叫衙差抓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