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毁家之仇。金凤的死,以及gān河边官道上那一具具尸体,还有如今都陷在牢里河工衙门的一gān上下,包括自家墨易,这些都容不得她坐视。
那么唯今之计。只有告御状,李月姐握紧拳头,随即又皱了眉头。只是告御状又谈何容易啊?戏文上唱的那些,拦路喊冤的也只不过是在戏文上,皇上出巡,huáng土铺路,净水扫街,那闲杂人等早被赶到几条街之外了,连远远的看个身影都不可能,更何况拦路递状子。那也不过是异想天开罢了。
想着,李月姐尽不知拿这几封信怎么办?
“唉……总之这几封信再没有送到可靠人的手里,千万别让人知道它的存在。”田阿婆叹了口气。她心里清楚这几封信难办哪,万一泄露出去,便是惹祸上门了。
“嗯。阿婆,我明白。”李月姐脸色有些苍白,但一双眼眼却清亮的。
午后,二叔被接回来了,整个人瘦了一圈子,脸色也青白青白的,显得十分憔悴,但命总是活下来了,见到一家人唏嘘不已,中午,自免不了给他接风洗尘。安顿好后,大家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日子虽然艰难,但只要人活着,终会好的。
“大姐,三姐,六妹给。”月娇儿众口袋里往外掏东西放在桌上。是外面沾了一层白芝麻的麻球。
“哪来的?”李月姐问。
“冯家阿婆给的。”月娇儿道。
李月姐便又问了几句冯家的事qíng。
“我给那冯阿婆银子她死活不收,不过,走的时候,我偷偷的把银子塞在冯阿婆的枕头底下了。”月娇道。
“嗯,做的对。”李月姐点点头。救命之恩尚无以为报了,又哪能再让别人贴钱。
晚上,李月姐睡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心中想的还是那几封信的事qíng,那几封信跟大山一样压在她的肩上,她本想着是不是能通过郑典送到七爷和二爷的手里,或许有用,可转过念又一想,此事风险太大,她自个儿担就算了,又何苦拉郑典下水。
这一夜,李月姐眼睁睁的一夜都没有合眼,心中更是愤懑难平。
此后几天,李月姐便一在琢磨着这事qíng该怎么办?
这天午后,豆腐档上的豆腐卖完了,李月姐正在收拾着东西,郑典便急冲冲的来门:“月姐儿,带上你爹留下来的那本河工笔记,跟我去见钦差和皇上。”
“啊,可是出了什么事?”李月姐手一抖,一块豆腐案板差点砸到地上,幸得一边郑典眼疾手快,才没有砸到脚。心里明白,皇上和钦差终于到通州了。
“你别急。”郑典看着李月姐那担惊受怪的样子,连忙缓了语气,随后又一脸闷闷的说:“是三司那帮人,他们认为杨大人用人不慎,墨易至今不过十七岁,当年不过十五岁,就担起河工总甲之职,实在太过儿戏和糙率,要追究杨大人的用人之责,杨大人便说了你爹的事qíng,皇上才让你带着你爹的河工笔记过去。”
“好,你等我一下。”李月姐一听这事,二话不说,就飞快的转身进了墨易的屋,找出了阿爹留下的那本河工笔记。出得屋,想了想,一咬牙,又一头钻进了自己的屋里,拆开碎花枕头,从里面拿出金凤留下的那几封信,紧紧的揣在怀里。
“走吧。”出得屋,李月姐冲着郑典道。
第一百六十章 面圣(加更)
这几天太阳尤其的大,又是个正午,阳照直she下来,亮恍恍的,晃的人眼有些发晕,李月姐一路跟着郑典直朝通州御史衙门去,皇上和钦差到了通州便落脚在御史衙门里,而此次溃坝案也放在御史衙门审理。
“月姐儿,你别怕,我上午见过皇上了,皇上挺和蔼的,还有二王爷和七王爷在边上,到时,皇上问什么你说什么就行。”一路上,郑典看李月姐绷紧着脸,那脸色有些苍白,额上还湛着密密的汗,便不由宽解道。
李月姐冲着郑典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害怕当然是有一点的,面圣这种事qíng,她怎么可能不害怕,而且此刻李月姐还怀揣着心思,更是紧张啊,直觉那脚走起路来都有一点打飘。
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衙史衙门,没了外面的阳光直she,衙门里显出一丝幽暗和清冷。
“来了,皇上还在里面问话呢,你们先在外面等着。”朱七爷穿了一身天青轻袍,腰间挂着鱼袋,晃晃当当的在门外转悠,看到李月姐和郑典两人过来,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