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们有这份心阿婆就很感激了,这钱你们自个儿留着,都是大姑娘要嫁人的年纪,正好给自己贴补几个嫁妆,再不行也可以留着,说不定哪一天。那个你爹救过的人就出现了。”田阿婆又道。
“说不准我爹救的就是申大人,只是他老糊涂,忘了,要不然,这白玉豆腐的制法不是你们田家的独家秘方吗?别人如何晓得。”李月姐又不甘的道。又顺嘴编排了那申大人几句。
“呵,这法子,可不能算是我们田家的秘方。我记得我婆婆在世时说过,这田氏农经是当年田家的曾祖父集众多农书编写而成,其中关于这个白玉豆腐盐卤的方子是从开明元年的一份朝廷邸报中抄录的,想来会的人应该不止我们田家。”田阿婆道。
“哦。”李月姐闷闷的应了声,没法子了,虽然她心里清楚,这白玉豆腐百分百传自田阿婆,可前世的事qíng说不清啊。
而银子田阿婆死活不要。李月姐只得收回,想着,gān脆趁田阿婆在这里的几天。帮她制几身衣裳和头面,也算是尽点心意。
随后田阿婆便跟月宝儿腻歪到一起去了,一老一小有着说不完的话。一会儿前面jī窝里鼓掏着,一会儿后院猪圈里哼唧几下,最后一老一小又跑到池边去数荷叶。
而李月姐则带着月娥将隔壁三间屋子收拾妥当,一应家俱摆好,全是竹制品,倒有一种说不出的雅气。
到得天将黑之时,一辆马载着几个人进了庄子,不一会儿,马车到得李家门口,从上面下来一位年轻女子,挽着一个髻,一身打扮得当的衣裳,撇去那一丝高傲不说,倒是一位极亮眼的少奶奶,她身后跟着一个丫头和一对中年夫妇。
这一行人自是来找田阿婆的,那为首的少奶奶正是那申学正嘴里的容儿,申晴容,是申学正的女儿,今年十九,正是当年跟于子期订亲的人,前不久才完婚,本来一直都住在京里,这次跟于子期一起搬进了御史衙门后院住了。
田阿婆自是要介绍一翻,只是申晴容待人很冷淡,李月姐自不可能拿自己热脸蛋去贴她冷屁股,只是将他们一行人领进隔壁的屋里,便不再过多的招呼了。
看申晴容一行人安顿好,李月姐就带着月娥出了隔壁准备回自家,此时天已经傍晚,炊烟从各家的烟囱里袅袅升起,各家的犬吠,林间鸟归剿的鸣叫声,映衬着夕阳的最后一抹金色,整个屯子显得温馨和恬静。
只是,就在这时,屯子路,一个人影踉踉跄跄的跑着,嘴里还呼天喊地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好象是树根嫂的声音,李月姐听着,连忙跑过去,此时,各家都有一些人出来打听。
“树根嫂,怎么回事啊?”大家围着那嫂娘问,正是李树根的娘子,这李树根就是当初曾租李家水田种过的树根家。
“大伙儿看看,这就是我们的丁粮,这丁粮能吃吗?我当家的跟仓库那边的人理论了几句,反叫他们打了一顿,这日子可咋过呀……”树根嫂说着,便坐倒在地,打开手里的一只布袋,立时,众人就闻到一股子扑鼻的霉味,边上姚家主婆用手捞起一把,那稻米上尽是绿的,黑的,白毛的斑斑点点。
这丁粮能吃么,怕是要吃死人的吧,众人一片哗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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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仓鼠
所谓的丁粮就是运丁的口粮,这次柳洼人入籍运丁,卫所然分了点屯田,但全是荒地,便是今年开荒,今年也不可能有收成,更何况,运丁从夏初到初冬都在外面跑,家里便是有田地的,多是靠老人女人在种,没有重劳力,收成自然要打折扣,于是,为了能及时完成漕运任务,也为了安运丁的心,卫所还给运丁定了丁粮,丁粮一分两半,一半给银钱,让运丁带在身边,补贴生活费,一半则直接给支粮凭票,让运丁家人去定好的大仓领粮,也算是安家的。
李树根家大儿子顶了家里的丁役名额,而二儿子却是顶替了墨易服那运丁役的,也因此,家里两个儿子都成了运丁,如今在家的就是他们老两口和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最大的女儿还只有十岁,本来他家日子就艰难,再加上这遭了灾,那日子更是难以为继,可以说,两个儿子留下来的丁粮便是他们家的活命根本,如今领到这样的丁粮,那真是没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