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姐送他出了门,却立马转身回到屋里,打开箱锁,又拿出那几本册子,仔细的看了又看,里面牵涉到的人物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岂是好招惹的,可她心里却是明白的,做为刀徒,郑家的教导便是义气,郑典身上那义气尤重,再加上二王爷于他有知遇之恩,因此,二王爷jiāo待的事qíng,便赴汤蹈火郑典也要拼了命去完成的,在这点上,郑典不会听她的,可查了这册子的事qíng,郑典便把整个通州官场以及京中的一个官员给得罪光了,这么大的一股力量,以郑典这么个小官,再加上郑家下九流的出身,到时,焉能留得命在,她答应郑老太的,要守着郑典,那么唯今之计,不管是为了郑典,还是为了郑家,都不能让郑典去查这事qíng,那么这册子就不能叫郑典知晓。
可又不行啊,这册子关系着贾五郎的死因,还有柳银翠蒙冤在里面,李月姐知道,若是真藏了这几本册子下来,她的良心绝对过不去的,而且她也不甘心,通州仓场,漕上,盐场已经烂成这样了,最后倒霉的还不都是她们这样苦哈哈的老百姓,或许这册子可以捅出去,只是不能由郑典郑典之手捅出去……
“月姐儿,正是jī上窝的时候呢,屋里暗,你怎滴也不掌灯,小心得jī爬眼。”正在李月姐犯难的时候,郑典下衙回家了,一进屋,就看到自家媳妇儿正背对着门站在箱前,屋里暗沉沉的,便道。
“哦,我正整理东西,一时没顾上,就好了。”李月姐吓了一跳,然后不动声音的将手下的一本册子放进了箱子里,然后落了锁。
然后转身帮着郑典换下衙服,换上常服,却见他神色有些闷闷的便问:“怎么了?可是衙里遇上难处了。”
“倒没有,有着卢主事帮忙,我又放了几个书办回来,如今衙里的事qíng倒是井井有条的,只是柳银翠的事qíng,我今日去找金大人要求旁听,他居然一口拒绝了,想来是之前,我放出要重查空廒案风声引得他记恨了,不过,我奇怪的是,为什么钱大人和张大人两个也阻止我cha手柳银翠的事qíng,说实话,我有一种感觉,柳银翠很可能真的是冤枉的,歇衙的时候,我找人打听了,倒是听出一些别的味道来了,柳银翠今日在堂上说了个事qíng,那贾五郎因着跟她吵架,已经几天都没回过家了,所以柳银翠才会连着几日中午给贾五郎送燕窝粥,便是想和好,而柳银翠私下里打听过,据说贾五郎那几日就住在运河边上的一家私窠里,包了个粉头,每日开消和打赏都是大笔大笔的,端的就是一个豪客,这就奇怪了,贾五郎这钱打哪里来的,他就是一个书办,还是混日子没一点实权的那种,每月的薪钱并不多,再加上家里的钱也一向是由柳银翠管着的,因此,他手上这大笔的钱来的蹊跷,我估摸着这案子还是应该跟坐粮厅的人有关,我得找人暗中查查,我有一种感觉,搞不好贾五郎这案子说不定跟西仓大火有关,我还就不信了,你们不让我查,我偏要查。”郑典拧着眉道,有人不让他cha手,他还就偏要cha手了。
李月姐知道郑典这是铁了心了,不过她却是另有打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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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坝楼
册子的事qíng,成了李月姐一块心病,夜里,李月姐翻来覆去了好久也睡不着。
“月姐儿,怎么了?”郑典迷迷糊糊的搂着李月姐,亲了一口问。
“六郎,我有点担心,仓场和坐粮厅的水太深了。”李月姐窝在郑典的怀里,喃喃的道。
“这官场上,哪处的水不深?既然走上了这条路,那再深的水我也要淌一淌,别多想了,睡吧。”郑典打了个哈欠拍了拍李月姐的胳膊道。
可要是溺了水怎么办?李月姐这话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喉头里打了个转又吞了下肚,不吉利。而册子的事qíng李月姐决定缓一两天再说,她要思虑清楚,李月姐直到天蒙蒙亮才睡去。再张开眼睛,天已经亮了。一边郑典已经起chuáng了,李月姐正要跟着一起起chuáng,却被郑典按住了。
“你昨天夜里睡的很不安稳,再多睡一会儿,我上衙去了,别太多担心。”郑典道。
李月姐这时确实觉得那太阳xué一阵突突的直跳,不过,她一会儿要去码头送田阿婆,也没时间睡了,便道:“不行,得起来了,我一会儿要跟二弟去码头送田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