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里屋门坎上,才八岁的五弟小墨风正趴在那里,脸通红的,一手使劲的拍着门坎,两眼瞪着正扭打的李荣延。
见此qíng形,李月姐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先扶着墨风坐了起来,手的抹他的额头,正烧的厉害呢,几个弟妹,算五弟的身子骨最弱。
连忙又拿了一件阿爹的旧棉袄给五弟披好,然后又拉起小月宝儿,让她跟墨风待一起,这才走到扭打的两人面前,一手一个的将两人分开:“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月姐说着,却是盯着二叔家的荣延小子,三妹月娥一向是个憨慢的xing子,若不是bī急了,断做不出这种跟人扭打的事qíng来。
“大姐,他……他偷咱家的jī蛋,那jī蛋是要给……给五弟补身子的。”李月娥红着眼,有些结巴的道,一手指着虽然才十一岁,却长的壮实如小牛犊似的李荣延。
“什么偷你家的jī蛋,你别胡说,我阿娘说了,以后这东西屋要合并,别说这个jī蛋,就是那只老母jī那也是咱家的,我拿自家的东西怎么能算偷。”李荣延抬着下巴,挥着手里的jī蛋,另一只手又指着小月宝儿怀里的白羽芦花jī道。
吓的小月宝儿连忙将那芦花jī抱的更紧。
“东西屋合并?我怎么不知道,再说了,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我家的就是我家的,你把jī蛋放回去。”李月姐用手揪着荣延小子,那眼睛死死的瞪着李荣延,她二叔二婶打的可是好算盘啊。
东西屋合并,一直就是二叔的心愿,前世因为阿爷出面最后不了了之,所以,李月姐知道,东西屋合并不了,但这并不能就表示由着这荣延小子得寸进尺的胡来,这会儿是一个jī蛋,下次就是那只jī,再下次还不定是什么呢?
更何况,五弟墨风病着,这jī蛋是给他养身子的,连小宝儿都没尝一口。
“gān什么,gān什么,以大欺小,仗着人多欺负我一个啊,阿爹阿娘,救命啊……再不来,你儿子要叫人害死了。”李荣延被李月姐提着,很不痛快,一扭一扭的,可却挣脱不开,最后gān脆耍起赖的大叫了起来。十一岁的娃子,硬是将泼皮无赖那相道做的十足。
李月姐儿冷眼看着,月娥呆呆的站在一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另一边坐在门坎上的老五墨易则咬着牙,恨恨的骂:“无赖。”
而随着李荣延这一声大叫,立刻的,从东屋里冲出几个人来,领头的李金凤,李荣延的大姐,今年十五岁,比李月姐小一岁,是柳洼镇出了名的花骨朵儿。
李金凤的身后,跟着李家二叔二婶,同时出来的还有一个四十来岁jīnggān的妇人。那妇人李月姐认识,正是柳洼镇出了名的媒婆花三娘。
花媒婆突然出现在这里,其目的不言而喻了,李月姐翘了翘嘴角。
“李月姐,你这是个做大姐的样子吗?”李金凤一过来,就冲着李月姐吼。
“这也要人敬着你是个大姐,才要大姐的样子,没人在乎你这个大姐,那还要大姐的样子给谁看哪?”李月姐似笑非笑的回了李金凤,前世,自己就是处处都要做一个温良谦恭的大姐样儿,才让弟妹们受了不少的委屈,今生她可想通了,温良谦恭也得看人,她只要记着一条,那就是护着弟妹们,其它的不相gān的……即是不相gān,自然不需要理会。
“你……”李金凤叫李月姐这话给堵了个结实,气的一脸通红。
“怎么回事?”一边李二叔上前问道。
“我不过拿了个jī蛋,他们小气巴拉的。”李荣延仍一幅别人欠他五百两的样子。
“不是一个jī蛋,你还说大白是你家的,我家的房子也是你家的,以后我们要靠着你家吃饭,我要不听话,就不给我饭吃。”一边小月宝儿抱着白羽芦花jī,挤到跟前,瞪着眼睛奶声奶气的控诉道。
李月姐冲着二叔和二婶淡笑,同时背过手,冲着小月宝儿竖了竖大拇指。
李二叔李二婶面对李月姐那一幅皮笑ròu不笑的样子,一脸悻悻。
“没有的事儿,月姐儿别多想,小孩子家家的,满嘴糊话,回屋我教训他。”李二叔说着,便有些恼羞成怒的便劲的拍了李荣延几下。
“不就一个jī蛋嘛,孩子闹着玩的呢,你打他做什么?”二婶方氏连忙护着荣延小子,眼中也是不屑,然后让金凤领着李荣延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