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终郑大和郑铁牛就一起葬在了运河边的祖山上。
入葬后,众人陆续的离去,天不知何时又变的白蒙蒙的了,北风也刮的刺骨,就快进入腊月天了。
李月姐同铁牛媳妇一起扶着大伯娘,最后这新垒起的坟头前烧了点金银纸,一阵风过,烟灰袅袅,打着圈儿,好似不忍离开似的。
郑大娘子和铁牛媳妇儿又不由自主的流下了泪,看得李月姐心也是一阵酸酸的。
“夫人·节哀顺便吧!”这时,一阵暗哑的声音从她们的背后传来,三人回头一看,才看到月娇儿同冯禄正扶着冯阿奶过来·冯家阿奶那眼眶也红红的,还肿的厉害。
而说话的正是冯阿奶,她说完,那眼光便落在了一边郑大父子的墓碑上,然后用劲的闭了闭眼睛,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不知怎么的,李月姐有一种感觉·似乎这冯家阿奶的悲伤并不下于自家大伯娘。或许老人家对于死亡这事qíng要尤为敏感一点吧。
“大伯娘,冯阿奶,都山下了吧,天冷,风大。”李月姐劝着道,众人在看一眼坟头,俱是点头,随后众人一同下了山。
中午便是招待客人的流水席。因着是丧事·自以素食为主。
李月姐同铁犁的媳妇儿林氏,铁汉的媳妇儿张氏,还有铁柱的媳妇儿柳银珠·再加上郑圭的媳妇儿元氏,还有两个来帮忙婶娘,大家一起在大厨房里张罗忙活着,银珠因为银翠的关系,这段时间在家里格外的小心,再加上平日里她又惯于道人长短的,几个妯娌多不待见她,因此这段时间尤其显得孤单,这会儿一个人在灶上添着柴火,有一答没一答的跟一个来帮忙的婶娘闲聊着·大多时候,却时常探着个脑袋朝李月姐等人张望。
一副想凑过来,又不敢凑过来的样子,颇有些小媳妇儿的味道。
李月姐等人也没太在意,毕竟厨房里事太忙,本身就没功夫闲聊·都忙活着呢。
“大姐,大姐······”这时,月娇在厨房外面进来,急忙忙的叫着。跑到李月姐身边。
“冯阿奶身体有些吃不消了,我要先送她回去,就不留下来帮忙了啊。”月娇儿道。
“行,你送冯家阿奶回去吧,今天她也伤心的很,老人家最怕这种七qíng之伤,天又冷,她那身体还没好透呢,你还是顺便再请许大夫去看看。”李月姐道。冯家阿奶这段时间身体一直就不太好。
“嗯,我晓得了,那我先走了啊。”月娇点头道。
“我跟你一起过去,送送冯阿奶。”李月姐拿了块腰布chagān净手,也跟着月娇一起出门,然后一路跟月娇一起扶着冯家阿奶出门。
“月姐儿啊,我听禄儿他姑父说了,坛口这回的事qíng全是你在背后谋划的,若不是你思虑周全,如今郑家是个什么样子还真不好说·你做的好啊,做的好啊。”冯家阿奶拉着李月姐的手,一个劲的道。
“谢冯奶奶夸奖,我这也是bī出来的。”李月姐些不好意思的道,不过,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冯家奶奶说这些话的感觉很怪,但实在又说不上来。
说完间,倒出了郑家大门,冯家有一辆驴车停在门外,李月姐扶着冯阿奶上了驴车,看着冯禄驾着车子走远了,这才回转身子回到厨房去忙活。
“说起这冯家阿奶,还真有点怪啊,今儿个一大早,她就来了,我好几次看她在灵前偷偷的摸泪儿呢。”李月姐一进门,就听到郑圭的媳妇儿元氏一脸疑惑的道。
“可不是,本来,象她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这种事qíng是要回避的,我劝她休息了好几次,可转过眼,她又过来了,真怪。”接话的是铁汉的媳妇儿张氏。就在这时,在灶头烧火的柳银珠似乎终于找到了说话的话题从那灶头里探出个脑袋来,冲着众人道:“我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悲伤。”
“为什么?”几个妯娌好奇的问。
柳银珠眨了下眼睛,然后弓着腰从灶头里出来,小碎步走到面台这边,压低着声音在同人耳边道:“我也是那晚起来上厕所,听到爹娘在那里唠嗑才知道的。”
“知道什么,快说啊,别神叨叨。”元氏皱着眉头问,不耐烦柳银珠这般神叨叨的表qíng。
“我听爹跟娘说,冯阿奶就是当年郑家那个典妾,就是爹他们的亲生母亲,因此,大伯走了,她自是要格外伤心的。”柳银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