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好,袁家也总算留下了根苗,等水退了,那田地重新整整,还是能拣回来不少的。”墨风道。
听着两人说起袁家,李月姐不由的想起上回在申家门口见到过的那一对姐弟。
夜里又是一阵急雨,此时,不单是淮水两岸,便是城里,也各处积水,墨风半夜里叫人叫走忙活着救灾去了。
第二天,有灾民传出消息,淮安周边四乡八镇大多都淹了,城门口一溜子灾民,可还有清河,山阳灾民往淮安府逃难过来,这灾qíng竟不比当年的huáng河夺淮小。
李月姐是彻底滞溜在了淮安。
而随着灾民越聚越多,城中也是越来越混乱,于此同时,三年前平息的民乱再一次bào发,城中店铺被打砸者无数,直到拱卫司的人出面,上百颗人头落地,这场bào*才再一次平息。
而接下来几天,墨风是越来越忙了,忙着救灾不说,另外朝廷的消息,皇上要下来视察灾qíng,这一gān的警卫以及接待和安排也是决不容疏忽的。
好不容易,雨收云散,终于天晴了。
一大早,李月姐便要带着青蝉和桂生到街上打听消息,一来打听打听青蝉家乡坝桥乡的事qíng,二来看看什么时候能动身啊, 顺便再找找人,先带封信回去,如今这qíng况,她跟通州消息都断了,六郎那里还不定得多着急呢。
一天跑下来,三人都累的不行,不过,总算是定好了车子,走陆路回通州。
“这下好了,总算能回通州了。”桂生舒了口气,这段时间他压力不小,李月姐就带着他出来,再加上淮安如今乱纷纷的形势,若是李月姐也个意外,他没法子跟家人还有大人jiāo待。
唯有青蝉还有些闷闷的,之前去城隍庙那边,也没打听到她家人的消息。
“别太担心,之前那些人不也说了,大部份人都逃了出来了,想来他们逃到别处去了,等水退了,我让墨风再帮你打听,想来,他们都要回乡的。”李月姐安慰的道。
“嗯。”青蝉点了点头。
说话,三人便到路口,没想刚到门口,就看到一群人站墨风家门口,都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看不清面目。
“你们找谁?”李月姐上前狐疑的问。
“月姐儿,是我。”这时,其中一人掀开斗笠,露出一张笑脸。居然是郑典,这小子怎么闷不啃声的就跑来了?
李月姐看到他先是一喜,随后却是大惊:“你这时候跑来添什么乱哪,我这不马上就要回去了。”
李月姐那个急啊,淮安形势这么乱,郑典当初可把淮安官场的人得罪光了的,万一叫人知道了,使不得要找茬子的。
“扑哧。”几人中有人笑了。
郑典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才压低声音道:“皇上来了,快带我们进屋。”
一听皇上来了,李月姐徒的一惊,这才想起墨风这段时间正忙的事qíng,却没成想,皇上先悄无声息的到了淮安,第一站还是墨风这里,李月姐连忙开门引了大家进屋。
陪皇上一起来的,除了郑典,还有拱卫司的三贵,以及内阁的闵大人,还有河道总督,当然,也少不了那位朱七爷,之前敢笑的人除了他不会有别人,再加上一gān侍卫,一进来,就将墨风这陈小宅子塞的满满当当的,外面还不晓得有多少人正秘密的将这一带控制起来。
这皇上出巡历来都是大事。
李月姐带着青蝉忙活着给大伙儿上了一杯热茶汤,随后又悄悄的拉了拉郑典到一边:“你怎么跟皇上一起下来了?”
“皇上的意思是让我接手淮安粮道。”郑典压低着声音道。江淮这边田地吞并太严重了,每次bào发水灾,便有许多良田被大户侵占,而这些大户多有功名,而朝廷有规定的,有功名者是不用纳粮的,如此一来,别看江淮是富庶之地,但每年所纳之粮却是年年减少,而民乱四起,朝廷政令也娄娄失效,皇上如今是下了狠心要冶理淮安官场了,而良田是根本。
皇上这是从根子上整顿淮安官场了。
李月姐却是满腹担心,淮安官场那可是龙潭虎xué啊。
不过,皇上的安排,不是谁能抗拒的,她再担心也没用,只得以后小心些,多注意点。
“对了,皇上还没吃饭,他这段时间急的上火,胃口不太好,你熬点粥,炒同个开胃小菜上来。”郑典又道。随后又赶紧回到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