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墨风大声的喝问。
没有人回答他。地上的火石被捡起,火光再一次亮起,随后点着了灯盏上的灯芯,幽幽如豆的灯光亮起,然后火苗再窜高了点,点着了边上另外一根灯芯,两根灯芯都点头了,屋里便huáng晕晕的,亮堂了不少。
郑典这才看清坐在那里的人,是自家大姐。
“大姐,你在这里怎么也不说话,乌柒麻黑的也不点个灯,吓了我一跳。”李墨风抱怨。
“为人不作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吓什么吓?”李月姐冷冷的道。
“怎么了,大姐?”感觉到气氛不对,墨风狐疑的问。
“先吃饭吧。”李月姐淡淡的道。随后让一边的德安嫂上菜。
墨风明显着感觉自家大姐不对劲,可每次要问,大姐都说吃好饭再说,于是,屋里就两人静静的吃饭。
“咱们挺久没有这样两人一起吃顿饭了啊。”李月姐突然颇为感慨的道。
“是啊。都各有各的事qíng,凑不到一块儿了。”墨风点头,随后挟了一块鱼放在李月姐的碗里:“大姐吃鱼,德安嫂烧的鱼是顶好吃的。”
“嗯。”李月姐点点头,随后一小口小口的咬着鱼ròu,小心鱼刺。
“突然想起小时候,我身体不好,大姐都是把好吃的东西留给我吃,家里那只芦花jī生的蛋也是我独享,宝儿想吃都吃不到,常常气的哭。”墨风这时怔怔的看着碗里的饭道。
“你还记得啊,宝儿那丫头便是现在说起来还吃味儿呢。”李月姐侧过脸,轻笑道。
“可不是。”墨风哑然一笑的点头,突然又道:“大姐,上回宝儿的事qíng,是我错了。”
“你错的就只这一件吗?”李月姐放下碗,突然的反问。
“大姐这话什么意思?”墨风心里突的一下,反问。
“也没什么意思吧,就是问问,好了,吃过了饭,饭碗放桌上,让德安嫂收拾,你随我进书房吧。”李月姐起身。墨风也跟着起身,德安嫂自在一边收拾着。
步态悠闲的走进书房,说实话,在来的路上,李月姐心中即有怒火,又伤心,可到如今她的心反而平静了。
“大姐,到底什么事?”进了书房,墨风就迫不急待的问道。
“把门关上。再过给爹娘上注香。” 李月姐冲着他道。
墨风听到自家大姐这般说,这才发现,书房的桌子上,正摆着自家爹娘的灵位牌。
大姐今天实在是太奇怪了,墨风想着,不过还是关上了书房的门,才慢步上前,在灵位牌前点着两柱香,然后恭恭敬敬的拜了拜。
李月姐这才道:“今天一早,温老爷子来跟我说,昨晚他找了人打听荣延和你姐夫的消息,荣延在拱卫司里招了,说是他指使王六王七对袁家姐弟动手的。”说完,李月姐侧过脸来盯着墨风:“你有什么看法?”
“不,不可能,荣延绝对不会作那样的事qíng的。”墨风听到李月姐的话,脸上先是一片惊讶,随后却是摇着头脸色有些苍白的道。
“你认为荣延真没有做?”李月姐盯着墨风反问。
“没有,绝对没有!”墨风喃喃的道。
“既然没有做,他为什么要认呢?”李月姐反问。
“是啊,他为什么要认呢?”墨风鹦鹉学舌似的反问。随后却是醒过神来:“我知道了,定是拱卫司用刑太过,荣延受不了了,这是屈打成招啊,我要写本子,参拱卫司一本。这绝对是屈打成招。” 墨风象是突然间拍到一块浮木似的恶狠狠的道。
“参拱卫司的拆子,皇上的御桌上怕是都放不下了,这还需要你再参和吗?”李月姐说着,重重的一拍桌子:“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想瞒着我。墨风啊墨风,你太让大姐失望了,一个人做错事什么的不怕。人这一生,谁不做错那么几件事qíng,可既然做错了,就要敢认,就要敢担当,你敢说指使王六王七对袁氏姨弟下手的不是你?你敢说荣延这不是在替你顶罪?他怕再不认,事qíng查下去,就查到你头上了。你再告诉我,这些东西你都哪来的?”李月姐说着,将一叠子银票砸在墨风的身上。
说着。李月姐眼眶就红了:“你读书都读狗肚子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