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姐一听这个头大。二婶这是以为河工所是她开的呢。
于是道:“二婶,你有些异想天开了吧,人家背后可都是大人物,河工所里面每一举每动那都是上应朝堂,下应黎民的,这里面,哪有我一个农家女能说说的份儿,没的那么邪乎呢,就算是我适fèng其会救了人家,我一个大姑娘家。不好拿这说事吧,二婶这是让月姐儿不要脸面了吗?”李月姐反问。
“呵,不愧是闹过京城的人物了,这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你真要脸面那就别充能啊,一个大姑娘家下水救一个大男人,那脸面早落到人家嘴里去说了。这会儿偏拿脸面来堵你二婶我的嘴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说,墨易是怎么进了河工所?”方氏不高兴了,埋汰道。
西屋几个小鬼虽然鬼灵jīng,但哪里jīng得过大人,先前方氏去东西找李月姐。问了几句。几个小鬼那嘴巴跟上了锁似的,方氏没问到啥,出来后,便躲在屋外,听了几句,便听到几个小鬼在讹墨易小子,让这小子上工后的第一个月例钱买糕点,这不就是露馅了。墨易已经进了河工所。
不是于管事的功劳谁信啊,月姐儿这时候才来避嫌着,不嫌太晚了吗?
“二婶,有些话外人说说那是嘴长在人家脸上,咱们管不着,可自己人可不好乱说,你就算不顾着我们,也要顾一下金凤,周家可是大家,最讲究规矩的,咱们这边要是闹了什么笑话,金凤那边可是要被周家人瞧不起的,你说话得顾着点儿,再说我二弟,他是顶我阿爹的差,是按衙门的规矩来的,走到哪里,都是摆得上台面的,若不,让阿爷阿奶评评理。”李月姐也恼了,盯着方氏,沉着一张脸道,眼神刺着方氏。
“行了行了,你都有理,没心没肝的。”方氏被李月姐说了一顿悻悻,倒不敢真让李婆子和李老汉来评理。
方氏清楚,自从上回李月姐抗婚后,自家公公也不知哪根筋对头了,对西屋那边开始关心了起来,平日里常常有个照应,而婆婆这边,虽然还是不待见西屋,处处冷脸,但也容不得他们打西屋的主意,所以,许多事qíng,她还真bī不了李月姐。
“月姐儿,进来一下。”这时,李婆子站在门口,唤了李月姐一句。
“哦,来了。”李月姐应声,也懒得跟二婶再说什么,没意思,于是冲着二婶点了个头就转身进了屋。
方氏看着她的背影还直哼哼,心里打定主意,亲自去找那于管事说说看,再怎么说她也是李月姐的二婶,不看僧面看佛面吧,想着,哼了一声回了屋,切了块瓜一个人啃着。
东屋,李婆子一口一口的缀着凉茶水,李素娥低眉顺眼的坐在那里,月姐儿坐在小姑母的身边,抓了放在桌上的鞋底自顾自的纳了起来,缓解一下屋里的压力。
“月姐儿,你跟我说说今天在码头上发生的事qíng,一五一十的说。”李婆子叹气,自己这要qiáng要狠的脾气,怎么生出这么个软脾xing的女儿呢。
李月姐应了声抬起头来把码头上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那五郎平日里也常这么说吗?”李婆子皱紧着眉头。
李素娥木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点点头:“不但他说,他爹娘也日日说,我嫁过去八年了,至今还没有生一个孩子。”
“八年没生一个孩子怎么了,咱们村里,婚后十几个年头才生头胎的都有,再说了,他们家真要等不及,也可以让五郎典个妾生啊,那郑家一家的孩子不都是典来的妾生的,如今日子过红火着呢。”李婆子拧着眉头。
虽说无子是七出之一,但真正以无子休妻的却是少之又有,毕竟,权贵人家可以纳妾,而普通人家可以通过典妾,自唐就有律:妻年五十无子,听立庶以长。也就是说,如果妻子年过五十而未有子的话,就要以将庶子立为嫡长子了。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无子休妻便是朝庭也不支持的。
“依我看那,这无子倒底是谁之过还不好说呢。”听自家小姑母说无子的事qíng,李月姐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前世,她在周家的时候,有一次就曾无意中听过贾氏夫妻聊天,那时自家小姑母已亡,贾五郎也停妻另娶两年多了,只是贾五郎的继室也是一无所出,当日贾氏就曾说过,自家小姑母嫁给贾五郎之前,贾五郎就看上家里的一个灶娘,那灶娘本身就是人牙子那里租来的,又迷上了贾五郎那身好皮相,见贾五郎这心思,自然就起了往上攀的念头,于是那灶娘便找了各种方法,想让自己早些怀上身子,到那时,贾家为了孩子也要正式让她进门了。可努力了三年,也没有结果,后来那个灶娘被贾婆子退给了人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