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后来,她忍不住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刀,开始从架上割下小条的熟ròu祭自己的五脏庙。
那是把通体乌黑的刀,看起来十分不显眼,连刀带柄也不过七寸长短,小巧可爱,犹如一件玩物。可是,秋鸣风知道那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刃,是邪医独有的「乌金刀」,在江湖名器谱中排行第六位。倘若邪医泉下有知,他的宝贝徙弟经常拿这把天下闻名的宝刀割糙切ròu制药,不知是何感想。反正,秋鸣风很是无语。
他一直qiáng迫自己别去想那是乌金刀,这样才不会有劈手夺下它不让人再亵渎溃的冲动。
「西月。」他终究没能忍住。
「什么事?」她欢快的割着ròu往嘴里送,话都说得有些合糊。
「这是乌金刀。」他提醒。
她挥了挥手里的刀,点头,「我知道啊。」
「你这样太亵渎了。」
楼西月轻轻又割下一条ròu,一边吃一边道:「你就是太正经严肃了,我师父说的好,东西不管多名贵,能用才是最实际的,难不成真要把它供起来,一天三炷香的拜吗?」
「……」确实是邪医一贯的作风。
第四章
架上的野兔已经被她割得七零八落,好吃的部分基本上都进了她的肚子。然后,她开始进攻烤得焦huáng鲜嫩的山jī。
秋鸣风接手剩下的兔ròu。
他知道,西月的脾气来得快,去得更快,xing格虽然有些古怪,但总体还是可爱的。
她会暗整他,但也会容忍他偶尔过分的举止,或许她认为这样才公平。
可爱。
是的,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子。
看着她吃得欢快无比的模样,秋鸣风眼神不自觉的柔和起来。「秋鸣风,你有钱吗?」
「嗯?」
她难得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多不多?」
「还好。」他说得很保守。
「那好,」她瞬间笑颜如花,「以后我要坐马车,那种很暖和很大的马车。」
他点头,「好。」
「这样的话,陪你冒一点险,我就不会很介意了。」他低头,嘴角轻轻扬起。他其实也不介意她偶尔的刁钻的。
两人把山jī和野兔吃得一gān二净,又喝了些放在火堆边喂得温热的一溪水。然后,开始收拾晚上睡觉的地方。
秋鸣风又出去捡了些柴回来,确保晚上有足够的柴禾添火。
睡前,楼西月很认真的向他确认,「你真的不会说出去?」
「真的。」
「这真的只是权宜之计?」她有种自欺欺人的心态。可是不那样,夜里真的很冷啊。
「嗯。」他的表qíng丝毫没有起伏。
楼西月望着屋顶吐了口气,「还好,这是最后一次了。」明天就可以结束露宿荒郊,以后也不用再这样取暖。
秋鸣风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朝她张开双臂。
她偏过头,偎进他怀里。
他用大氅将她严实的盖住,让她在自己怀中安睡。
再次见到城镇时,楼西月整个人都有些激动,终于有chuáng睡,有热水澡泡了!她拉着秋鸣风就往城里跑,完全无视周围行人投来的目光。
他任她拉着,配合着她的速度前行。
「我们到这家吃饭。」说话间,她在一家酒楼前停下。
秋鸣风点头。
两人一进门,突然就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甚至许多人都抓起桌上的兵器,大有马上冲上来的意思。
慢慢环视了一圈,楼西月面无表qíng的扭头道:「我后悔了,跟你一起的危险xing真的很大。」
秋鸣风反握住她尚未完全松开的手,走到一边的空桌坐下,随于就将剑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