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呼啸中,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嗓音夹杂着怒意而出。
「得罪了。」下一瞬,剑已归鞘。
就着明亮的月色,他看清门外之人的脸,柳眉凤眸,高鼻梁,唇形薄厚适中,虽着男装,却无疑是一位如假包换的女红妆。
此时,她眸中满是怒色,犹若两簇暗夜火焰熠熠生辉,光彩bī人。
「你是谁?」楼西月抢回主控权。
「秋鸣风。」
「不认识。」
「邪医前辈可是住在这里?」
她暗吃一惊,「你到底是谁?」
秋鸣风递了一样东西过去。
那是块只有她中指长短的玉竹片,竹节分明,触手光滑细腻,在月光下发出温润的光泽,乃是块上等的暖玉所制。
楼西月的眉头蹙起,这东西让她想到死鬼师父jiāo代过的事。
「麻烦姑娘了。」话音一落,他整个人便毫无徵兆的往她倒了过去。
她来不及避让,被他扑了个正着,顿时发出一声闷哼。
他们梁子结大了,先是用剑指着她,之后又整个人砸过来,她可怜的胸部……
楼西月被人撞得仰躺在地,男人的重量全部压在她单薄的身躯上,他坚硬的胸膛紧贴着她柔软的胸部,温热的鼻息在她颈侧轻拂。
月光下,她看清男人的脸,俊朗而又透着冷肃,唇很薄,眉形修长,此时眉峰微攒,似乎有些不适。
两人贴得如此之近,她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不禁有些恍然,但随即怒火再次升腾,她用力将他推开,翻身而起,气不过,伸脚就给昏过去的人两脚,然后扭头进了屋子。
烛光驱散一室的黑暗,楼西月飞快的扫视一圈,嘴角微掀。这人倒守规矩,没有乱翻乱动。
屋中隐约浮动着那人残留的气息,她的chuáng褥也有他躺卧而留下的摺痕,这让她扬起的嘴角又垂了下来。
重新换过chuáng褥,她疲惫而又舒服的吁了口气,直直的倒在焕然一新的chuáng上。
午夜的风凄冷凛冽,门外僵卧的人身上的衣衫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似呜咽,似哀鸣……
房门猛地被拉开,只着中衣、披散着长发的楼西月一脸不甘的走出来,弯腰将人拖了进去。
她蹲在地上替他把了下脉,内息微弱,伤势沉重。
犹豫了下,她终究去拿了药丸过来,捏开他的下颔将药塞进他口中,然后甚是粗鲁的阖上他的下巴,手一松,任由他重新倒在地上。
照面就拿剑指着她的人,她不需要对他太客气。
礼尚往来而已!
虽知他昏迷不醒,可她还是忍不住朝他冷哼一声,这才上chuáng睡觉。
这一次,她终于睡得安稳了。
美美一觉醒来,楼西月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一边掩口打呵欠,一边趿鞋下chuáng到桌边去喝水。
半路冷不防被地上的东西绊了一下,直接跌扑在那东西上。
看清是什么后,她才终于想起自己昨晚把一个男人拖进屋。
下意识的先把了下他的脉,比昨天qiáng多了,只是体温也比昨天高得多,像个小火炉。
楼西月爬起来,先到桌边倒杯水喝。
然后,又倒了一杯,回到他身边,半扶起他,将杯子凑到他嘴边想喂他喝水。
大概是渴得厉害,他几乎是立刻张口将水喝下,喝完一杯后,又轻微的出声要求,「水。」
那声音犹如沙砾磨过一般,破哑gān涩,不复昨晚初听到时的冷冽清利。
楼西月又接连倒了两杯水给他喂下,他才终于不再要求。
看着他昏昏沉沉的样子,她忍不住抓抓头发,抿紧唇。
犹豫了一会儿,她蹲到他身边,伸手推了推他,「秋鸣风,你醒醒,这么睡在地上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