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和白衣男人再唠嗑几句的,远处又传来了马蹄声,这次好像还不止一个人。我连忙把花种丢到他的身上:“我有急事先走了啊,你好好休息,饿了就吃馒头,后会无期!”
“可是……”
“别饿着啊!”我丢下一句话赶紧走人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
走了一段路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前胸贴后背的。正好前面有家茶铺,我提起力气,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
店小二热qíng地问我:“姑娘想吃点什么?”
“你们店里都有些什么?”
“红薯。”
一听到红薯两个字我肚子里突然翻腾起来,胸口泛起一阵恶心。我喘了口气,问道:“还有别的吗?”
“还有白粥。”
“那就来一碗白粥吧,再来一碟花生米。”
店小二的速度蛮快,才一会儿我就喝上白粥了。这里的粥煮的不错,有种淡淡的甜味。蜀山新来的那几个厨子手艺比这差远了,他们煮出来的粥比后山池塘里的水还要清澈,根本就不是人喝的。
在蜀山的时候我整天游手好闲,就喜欢找新鲜事来做。有一次见着一个厨房的杂役去后山挖红薯,我非要跟着去,那人也是个爱偷懒的主,一听说我要去,激动地立马把锄头扔给了我。长这么大我还没gān过那样的新鲜事,心里也是兴奋的很。
到了红薯地里,我东挖一下,西挖一下,结果挖出来的全是半块半块的。我不甘心,索xing胡乱挥起了锄头,还差点砸到自己的脚。等那个杂役赶来的时候,他差点没朝我跪下去。好好的一块地被我毁了不说,那些挖出来的红薯全是残缺不全的。
师父知道后大骂了我一顿,这还是轻的。由于那些残缺不全的红薯不易储存,自那日起全蜀山弟子的一日三餐都离不开红薯,什么红薯粥啊红薯饼啊烤红薯啊蒸红薯啊……吃到后来我听到红薯两个字就想吐。
正吃着,几个青衣男子走过来坐在我的旁边,为首的一个跟我打招呼:“哟,染染喝粥呢。”
“是啊,喝粥呢,”我说,“几位师兄要不也来一碗,别客气啊,今天我请客——老板,再来三碗白粥。”
该来的还是来了。真到了这一刻我反而不害怕了,面不改色地继续和他们唠嗑:“这里的粥不错,哪像我们厨房的粥啊,简直是漱口水——老板,再来三碟花生米。”
他们像是商量好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吃,我实在不愿意自己被人家看戏似的欣赏,再说了,我吃饭的样子确实不怎么好看。
我搁下筷子,说:“是不是师父叫你们来抓我回去啊,你们就行行好,放我一马吧,就当行善积德了。”
四师兄前言不搭后语地冒出一句:“你奶奶快死了。”
“你奶奶才快死了呢,”我破口大骂,“你们家那啥美人啥倾天的马上就要上西天了。”
四师兄说:“我没骗你,你奶奶真的快不行了。”
“你奶奶才不行了呢,”我骂得不亦乐乎,“你们全家都快不行了。”
七师兄看不下去了,特真心诚意地告诉我:“苏染,四师兄没骗你,你爹派来找你的人回去说你出走了,你奶奶听了之后当场就晕了,还不知道能撑几天呢。”
“怎么不早说啊!”我急忙忙地蹦起来,撒腿就跑。
六师兄在后面大声喊:“别跑了,我把马借给你骑吧。”
我就说怎么总觉得有什么事qíng没办完一样,心里老是有块疙瘩,六师兄一说到马我才想起来,先前那个被我放到的,长得很像梁添未婚夫的男人是和他的马一起中毒的,我光是给他解了毒,忘记他的马了。难怪我要走的时候他总吞吞吐吐像是有话要跟我说,莫不是要我救他的马吧。
他那匹马看上去不错,配得上当他的坐骑,想来应该比四师兄的踏尘差不到哪去。四师兄对他的马特别宝贝,我拔上一根毛他都会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念叨上一整天。现在我都把人家的马给毒死了,他还不得杀了我啊。
走的时候我对他说了句后会无期,但愿我真的跟他后会无期。
不知道跑了多久,到后来马累得差不多口吐白沫,我也累的差不多口吐白沫,总算平安到达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