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们正在做头发护理,我瞅着衣着光鲜改头换面的米兰,笑而不答。米兰也时不时地瞟我,绕了半天,终于切入正题:“考儿,我知道你这阵子心里不好受,你肯定在生我的气,我也没有办法啊,他死心塌地地要娶我……其实上次我去上海的时候他就对我有表示了,可当时你跟他在一起,我没有正面回应他。那天他不是带我出去吃饭吗,送我回酒店的时候我们在车里吻了很久,他喝了点酒,跟我说了很多他心里的烦恼。那时候我就觉得他蛮可怜的,也知道他挣扎得很痛苦,你千万不要以为婚礼上的事是我跟他串通的,我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樱之后来打电话骂我,说我不要脸,可是这能怪我吗?”
原来在上海他们就勾搭上了。
我依然保持着笑容,听她继续说下去。
“樱之那天骂了我之后,我哭了很久,墨池见了也很心疼。感qíng这种事qíng真的说不准的,爱了就爱了,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把这误会解释清楚,免得你跟樱之都以为是我存心要抢墨池,毕竟我们十几年的友qíng,不能因为这件事毁于一旦是吧?”
米兰说得绘声绘色,我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高超,本来我还有点相信耿墨池或许真的是移qíng别恋了,可是听米兰这么声qíng并茂地一说,我反而有些同qíng她了,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会降到零,这话真是没错。米兰她怎么不想想,耿墨池在上海请她吃饭吻她不过是想投石问路,试探她的反应,可想而知米兰当然是喜不自禁,恨不得把自己整个贴上去,耿墨池正是有了这个把握知道米兰不会拒绝他所以才在婚礼上上演那一幕,米兰无形中当了pào灰,她还扬扬得意地以为耿墨池是真的非她莫娶。女人啊女人,你的名字何止是弱者,简直是弱智。
米兰还在继续跟我楚楚可怜地演说她跟耿墨池如何qíng深似海,她随身带的Gucci限量版手袋里传出手机铃声,不用说是耿墨池打来的。米兰从手袋里掏出最新版的滑盖手机,娇滴滴地说:“我呀,在生活馆啊,你呢,在gān吗?”
我坐在一旁呵呵直笑,耿墨池居然受得了她这一套,真是不容易。
“他两个小时后来接我,我们一起吃饭吧。”米兰挂掉电话后跟我说,“吃完饭我们去购物,你帮我做参考,你也可以挑选你喜欢的东西,墨池是不会有意见的,反正今天我请客他出钱就是了。”
我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有人请客gān吗拒绝,那样就显得我太不识抬举了,至于谁出钱,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我很不好意思地跟米兰说:“怎么能让你破费呢,那不太好吧。”
“没事,咱们是什么关系,还说这种话!”米兰责怪我。
什么关系,是啊,我们什么关系,十几年的jiāoqíng,今天竟沦落到这般境地。但我无力改变什么了,因为该变的迟早会变,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更不用说是挽回了,我只是觉得悲哀,难以名状的悲哀。
做完SPA耿墨池开车来接了,他显然不知道我也在场,米兰故意跟他卖了关子。可他对于我的出现并没表现出任何的高兴或厌恶,面无表qíng地开车把两个神经错乱的女人载到五一广场附近的一家餐厅吃饭。吃饭的时候他也不看我们,无论米兰如何地活跃气氛,他就是不发一言,吃完饭埋完单他自顾自走出餐厅,根本不理会身后两个刚做完SPA浑身香喷喷的女人。在米兰的要求下,他又把我们带到东塘的友谊名店,米兰负责挑,他负责刷卡付账,对米兰挑中的东西不发表任何意见。
“考儿,你想要什么东西,尽管选好了,别客气啊。”米兰兴奋之余不忘招呼我这个看客。当时我们已经出了友谊名店,进了另外一家品牌服装专卖店,米兰忙不迭地试衣服,我和耿墨池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欣赏她的服装秀,看她花蝴蝶似的在试衣间穿进穿出,我忽然想起祁树礼说过的话,他说米兰漂亮而庸俗,不上档次,我现在终于认同了他的看法。耿墨池坐在我旁边自顾自抽着烟,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也没看他,悠闲自在地喝着服务小姐端上来的咖啡。
米兰试来试去挑中了三套衣服,她要我也挑两件,我笑而不答。
“不要客气嘛,随便挑就是了。”米兰拉我起来,非要我试。我拗她不过,只好起身,“那我就不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哦。”说完我四周观察一番,很优雅地转了个身,吩咐店员小姐,“请把这店里所有的衣服每一样给我拿一套,按我的尺码拿。对了,还有那些鞋,一样一双,那些个包,一样给我拿一个,麻烦你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