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又是谁招惹你了?”樱之被我骂得莫名其妙。
“好了,好了,你快回来就是了!”
“我当然回,我指不成还不回去了吗?我后天中午到。”
“周由己呢,也跟你一起回来吧?”
“不,我先回来,他还要去广州结笔账。”
“结什么账啊,你小心被他甩了。”
“呸,呸,乌鸦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那我祝你们白头到老幸福美满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挂掉电话后我还是急躁不安,莫名地心慌,究竟慌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夜里我又开始做梦,最近老是做噩梦,我在梦里疲惫不堪,出了一身的汗,然后电话响了,我吓个半死。自从耿墨池走后,我特别怕夜里电话响,怕听到我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电话是个陌生男人打过来的。
“请问是白考儿小姐吗?”
“我就是,你哪位?”
“我是高澎的朋友,我们一起去的罗布泊……”
高澎失踪了!据跟他同行的伙伴说,他们在罗布泊迷了路,然后又遇到沙尘bào,狂风大作,差点把他们活埋,之后高澎就失踪了。他们在沙漠里跋涉了十余天寻找他,却只在沙堆里找到了他的一个背包,里面的一个笔记本上记着我的电话,他们这才通过电话联系上我。“如果高澎有个什么闪失,我决不饶你!我发誓一定会跟你拼命!”几个月前跟祁树礼发狠讲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我当然要找他拼命,如果不是他bī走高澎,怎么会让高澎葬身沙漠?虽然是失踪,但谁都知道,在死亡沙漠里失踪意味着什么!接到电话后我整个人都崩溃了,脑子里乱作一团,全是高澎慡朗的笑声,“青蛙之所以还是青蛙,是因为没有找到真正的爱和希望……”高澎啊,难道为了寻找你的爱和希望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吗?我知道过去痛苦的经历一直折磨着你,你想解脱,想自由,可是解脱的代价就是葬身沙漠,尸骨无存吗?
“小姐,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祁先生还在睡呢。”
我一身睡衣幽灵般飘到近水楼台的时候,他的保姆还是睡眼惺忪,拼命地揉眼睛。外面天刚蒙蒙亮,客厅墙上的挂钟显示着时间:五点半。
“没关系,我在这等。”
“这怎么好呢?”
“没事,我在家里睡不着,到这沙发上躺会儿。”
“这个……那好吧。”保姆给我泡了杯茶,这才进厨房去忙。
客厅里静得像坟墓。
我直直地坐在沙发上像尊雕塑。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保姆弄好了早餐,问我吃不吃一点。我表qíng呆滞地摇摇头,这时候祁树礼刚好下楼。“考儿,你怎么在这?”他看到我满脸泪痕地坐在沙发上吓一跳。
“白小姐五点多就过来了,一直坐在沙发上。”保姆说。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祁树礼连忙过来摸我的额头。我把他的手打开,跳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说:“把高澎还给我!把高澎还给我!”
“高澎怎么了?大清早的发什么神经?”
“你还问他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他怎么了?”我的qíng绪一下就爆发到极点,跺着脚,好像身上有千万只虫子在爬一样,“他在罗布泊失踪了,你知不知道?他死了,被活埋了,埋在了沙漠里……你这个恶棍,都是你,都是你……”
“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他失踪了并不意味就死了嘛。”
“在那种地方失踪,你说死了没有?要不你也去试试啊!”
“考儿,生死有命,你怎么能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呢?”
“是你bī走他的,当然怪你!”
“我只是要他走,没说要他去那种地方。”
“你还qiáng词夺理,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不,不,你已经遭报应了!”我挥舞着双手疯言疯语,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老婆死了,你的亲弟弟不在了,你的妹妹到现在都没下落……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她的下落,除了我,没人知道她的下落……”话还没说完,我就打住了,我在说什么?在说安妮吗?怎么扯到她的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