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磁xing的男音。
“你是谁?”我很没耐心。
“白天才打完架,怎么才过了几个小时就忘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你的手机还在我车上呢。”
“什么事?”
“怎么这么没耐心,你倒是睡得安稳啊,我都要流落街头了!”耿墨池气呼呼地说,“你差点把我的房子给拆了,物业公司的人还以为我家遭劫了呢。”
的确如此,我去远景大厦之前就已经将他的家彻底掀翻,能砸的都砸了,到我没力气砸的时候,整个屋子已成废墟,如东京十二级大地震般惨不忍睹。可是我毫无悔意,呵呵冷笑着说:“是我砸的,那又怎样,我没放把火烧了算是便宜你了。”
“那你还不如放把火烧了。”
“你想怎么着吧?”
“你应该给我些补偿,我的损失可不小。”
“你要钱?”
“No!”
“那你要什么?”
“搬来跟我一起住。”
“什么?”
“跟我住一块儿,怎么样,考虑考虑?”
“你开玩笑吧?”
“我是在开玩笑吗?”
“我为什么要跟你住一块儿?”
“补偿啊,刚才说了。”
“你的胃口也太大了,亏你想得出来!”
“天才的构想,你忘了?”
“没忘,可是我不想我的名声被你毁于一旦。”
“你的名声?你的名声很好吗?”那浑蛋在电话里笑。
“什么意思?我的名声不好吗?”
“好像不太好,”他实话实说,故意打击我,“据我听到的是不太好。”
“既然不好,你还招惹我?”
“你错了,白小姐,我不太喜欢跟名声好的女人接触,那样就显得我的名声很坏……”
这个男人简直是厚颜无耻!
第四章 这是首不祥的曲子(1)
可是世上的事真的很难说,仅仅过了两个月,我居然跟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去上海度假了。12月31日晚,上海外滩人山人海,耿墨池带我去看烟火,和现场数万人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我们在人海里艰难地前行,感觉像是在穿越一个世纪。而他始终紧握着我的手,生怕把我丢了似的,牵着我在人海里冲锋陷阵,让我心中好一阵感动。不论过去经历过什么,现在有个男人牵着我一起迈进新年,这实在是一件让人欣慰的事。
新年的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在漫天烟花的辉映下,在四周震耳yù聋的欢呼声中,耿墨池突然抱住了我,深深地吻住了我,一直吻到了新年,那一吻,比烟花还令人迷醉,比排山倒海的欢呼声还惊心动魄。
“记住这一天。”耿墨池在人海里深qíng地说。
“我当然会记住,当然会……”我抚摸着他的脸,由衷地说,“谢谢你,墨池,你让我活过来了。”
“你也让我活过来了,不是吗?”他笑。
两人相拥着一起看烟花。其实我对烟花并没多少兴趣,我不喜欢烟花虚假的繁荣,转瞬即逝,哪怕此刻上海的半边天空都被烟花的绚烂照亮,我也觉得那烟花并无多少美感,相反过分的美丽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我也觉得眼前的幸福来得太快太极致,男女间所能蕴涵的一切美妙感受此刻全都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同样的不真实,同样的让人患得患失。这是真的吗?我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己。
“但愿比烟花长久……”我隐隐地说了句。
耿墨池不知道听到没有,他一直抬头仰望天空,脸上的表qíng在烟花忽明忽暗的映she中捉摸不定,眼中闪烁着无边的空虚的光芒让我的心更加忐忑不安,那光芒比天上的烟花还虚幻。
接下来上海的天气相当yīn冷cháo湿,却一点也不影响耿墨池的兴致,他带着我穿梭于上海的高楼间,吃饭、逛街、购物、观光……每天的活动都安排得满满的,从早到晚都是这样,几乎让我没有喘息的机会,连两人亲热的时间都很少。我隐隐觉得,他在逃避,在掩饰,在做着某种激烈的抗争,在上海的几天里他给我买了很多东西,而我总在他疯狂刷卡时窥见他眼底不小心流露出来的焦虑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