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当然,这都是后话,搬家那天耿墨池显得很隆重,到了他公寓楼下,执意要抱我上去。众目睽睽之下,我也没觉得丢脸,比这更丢脸的事我也gān过,按理我已经过了青chūn萌动的年纪,可是仍然觉得很感动很甜蜜。耿墨池一直将我抱到了门口才放下来,开了锁,牵我进去。屋内窗明几净,满室都是温暖的阳光,洒满在rǔ白色的地毯上,温馨而惬意。特别是茶几上还特意摆上了我最爱的白玫瑰,洁白的花瓣在炫目的阳光下倾吐着醉人的芬芳。
“你是要让我爱上你吗?”不知是高兴还是忧伤,我脑子里晕晕乎乎的。白玫瑰是我最喜欢的花,我纳闷他怎么知道的。
“你会爱上我吗?”他轻吻一下我的额头,看住我的眼睛,“可是我已经爱上你了,怎么办?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此一句,我就泪如雨下。
他伸出臂膀圈我入怀,将下颌抵在我的额头上:“傻姑娘,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爱上我了。这样多好,我们都是从那场灾难中走过来的,我们不需要海誓山盟之类的鬼话,生命太无常,好好把握眼前吧,只有眼前的你我才最真实,此时此刻,最真实!”
我伏在他的胸前哽咽,真真实实地被他感动着,可是我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感人,我觉得我看了那么多韩剧都白看了,“你难道不觉得你很自恋?”
“你看你,就是这么没文化。”耿墨池摩挲着我的肩背,温暖的呼吸令人沉醉,“你就不能说点让我感动的话?你呀,最大的毛病就是从来不说假话……”
我咯咯地笑起来,这等于间接承认了他很自恋。这个自恋的家伙!我箍住他的腰,眼睛盯着客厅角落里的那架斯坦威三角钢琴,心一横,决计学韩剧里的那些女生发嗲,“给我弹首曲子吧,好不好嘛。”
“好。”他本能地抽了下,显然吃不消我这语调,哆嗦着说,“可是你以后别用这语气跟我说话,我……我受不了。”
我大笑,他也笑,牵起我走到钢琴边,款款坐到琴凳上,看着我,目光温柔得仿佛能化成水:“现在,你就是我最尊贵的听众。”说着他深吸一口气,打开琴盖,叮叮咚咚一连串美妙的音符,从他的指尖飞了出来。
只是一个前奏,我就听出是卡朋特的《昨日重现》,我顿时紧张得说不出话,一阵钻心的刺痛,前胸穿透后背……恍若隔世般,几个月前在某家餐厅听到这首曲子时我就有种异样的感觉,而就在那天那时,祁树杰载着叶莎坠入湖底,时过境迁,被他们抛弃的爱人如今却走到了一起,谁能否认,这悲剧原来是上天安排好了的,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我今生逃不过的宿命,原来如此。
“你怎么了?”耿墨池注意到了我神色的异样。
“没……没什么。”我迅速低下头,以掩饰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就在这低头的一瞬间,我忽然决定接受了,真心实意地接受这个男人,既然是冥冥中注定的,我想我是逃不了了,但我还是央求着说,“能不能……换首曲子,麻烦你……”
耿墨池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指间一跳跃,马上换了个曲调,是他和前妻创作的《LOVE》主题曲,美妙的曲子,天才的演奏,我想没有语言能形容我此刻的悸动和满足。虽然这世上从来不乏曲终人散的悲剧,但爱了就是爱了,将来的事谁知道呢?就像他说的,我们应该把握的是现在。
一首曲子还没弹完,我们就纠缠在一起,从客厅缠到了卧室。“后悔吗?”激qíng过后他抚摸着我的脸问。我没出声,将脸埋在他怀中。他半坐起来,抚着我的头发,替我把披散的几缕碎发放到耳后拢好,吻了吻我的额头,“对不起,我不该问这问题。从现在开始,我们都不要深究对方的心了,在一起就在一起,我们需要,我们想要,我们一样的孤独难耐,一样的同病相怜……”
他这么一说,催泪似的,我的泪珠儿刷地一下又涌了出来。
这时候经历了同一场劫难的我们紧紧抱在一起,那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茫茫人海,冰冷世界,活着的,死去的,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心,没人知道我想要什么,也许这个男人也不知道,但他能给我想要的,他身上有令我死而后已的东西,这就够了,我根本不愿去想这场感qíng会不会成为另一场劫难,耿墨池会不会成为另一个祁树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