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桂飘香,中秋月圆。
清辉铺就一地的银光,清冷明透。
陆朝云站在御花园一角静静地凝望着那抹纤细的身影。
一身宫裳的她怀抱着太子沐浴在银色月光下,抬头仰望着天际的那一轮玉盘,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依偎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寂寥又带着无法言说的亲昵。
他的目光慢慢变得憧憬起来。如果在不久的将来她怀上他的骨血,那该是多美好的一件事。
手轻轻握紧又松开,他相信那一天会来到的。
晋安王的叛乱已经平定,现在只余北狄战事没有解决,但那一天也不会太久。
只是,皇后的薨逝对皇上的打击有些大,太子近日更是益发黏着月儿,简直是寸步不离,让他连想做些小动作聊以慰借都没机会。
任盈月低头看怀中噙着泪的小太子,轻轻地叹了口气。幼子失母,皇上又眼看是在拖日子,也不知道他将来会如何。
“师娘……”太子搂住她脖子将头埋在她肩头,轻泣出声,“我要母后……”
哀伤的稚声重重地击入心湖,任盈月轻轻拍抚着太子的背,抬头看向明月,暗自有了决定。
“太子不怕,我陪着太子。”护着你,定要救了你这条小命。
太子手收紧,头埋得更深,仿佛抓着的是最后一根救命稻糙。
感觉到他渐渐睡去,任盈月轻轻换个姿势将他抱在怀中,打算回房。
陆朝云走过来时,随侍一旁的太监侍卫都无声的行礼,近来太子睡得极为不安稳,稍有动静便会惊醒。
两人并没有jiāo谈,一前一后进了太子寝宫。
任盈月轻轻地将太子放到chuáng上,替他掖好被子。
向近侍大太监示意之后,她转身出了内室。
在外殿等候的陆朝云见她出来,微微点头示意,率先走了出去。
任盈月抿唇跟了上去。
两人重新回到御花园。
“相爷要跟我说什么?”
陆朝云扬眉轻笑,牵过她的手到石桌旁坐下,指着天上银月道:“值此佳节,自然是要与娘子一起过的。”
“宫里今晚不是有御宴?”
“所以为夫才来得晚了。”
任盈月抽了下手,没抽动,不禁蹙了蹙眉头,“放手。”
他拉着她的手捂到胸口,幽幽的叹息一声,“这些日子娘子益发跟我疏远了,为夫真是心痛。”
她忍不住鄙视他一眼。她的确是想疏远他,可惜这人就像是狗皮膏药,沾上了就撕不下来。
“相爷念唱敲打是越来越熟练了。”
陆朝云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勾在自己怀中,很是无辜地反驳,“娘子这话从何说起,为夫岂会那些下九流的技艺。”
任盈月沉默地看着他在自己胸前肆nüè的手,悄悄磨着牙。
如果这是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她绝对会让某人好看。
“娘子的身体如今可是大好了?”
她没有理他。
他将头搁在她的肩窝处,轻叹一声,“姜太医说,你的身体在未痊愈之前不宜怀有身孕。”这是他后来向姜老求证的。
“太医顾虑得极是。”
“那娘子的身子是否大好了?”他继续追问。
她摇了摇头,“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心急不得!”
陆朝云用力搂住她,眸中闪过淡淡的失落。依她的心xing,恐怕得要有子嗣的羁绊,他们之间才会走得更顺畅些。
曾几何时,他的想法变了,本来他只是想要一个妻子一起生儿育女共组家庭,如今他却盼着有孩子来绊住她想远离他的脚步?
然后他又想到,自从她自请下堂后,两人便再没燕好过,心头就益发的恼火起来。别说她不宜有孕,就算她现在身体康健,他沾不了身也是怀不上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