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不是蠢人,怎么会反而……?”
宝锦微微一笑。黑眸中透出冰雪之色,“今时不同往日,我朝几百年的浸润下。所谓的兵权,早就由内阁,兵部,户部拆分殆尽,哪里有过去那权倾天下的威势?”
她的声音无比沉静。却带着飒然的凛冽,“云时看似温文儒雅,步步退让,却不会任人宰割,他私下的动作,也非常有趣呢!”
“我们只须坐看这场龙争虎斗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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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时此刻。却也烦不胜烦。
得胜归来后,他一直韬光隐晦。处处避过风头。却不料由人暗中推波助澜,在京中广为渲染他的传奇神武。连酒楼评书都说了最新的段子,让京城老少听得如痴如醉。
“皇后她不置我于死地,必不甘心。”
听宫中来传信的使女哭诉完锦粹宫两位娘娘的处境险恶,云时心中大怒,虽仍是面目平静。只是眼中光芒越发摄人。
谋士乐景苦笑着推了推桌上的竹封名刺,调侃道:“皇后对你真够关照的,居然让她兄长亲自下了贴,请你过府一晤——是要让你做她家的乘龙快婿呢!”
云时只觉得太阳xué突突直跳,越发燥怒,他瞥了乐景一眼,后者在那冷光之下,再也不管幸灾乐祸。
“上次云阳侯方世就曾在小宴上说起这事,我含糊以对,加上当时他们府上失窃,就带过去了,没想到还没死心。”
云时皱眉,冷笑道,“方家的女子,我怎么敢娶,只要新妇怀上子嗣,我就会意外而死,云家从此就在她掌握之中了。”
乐景劝道,“这就想得太远了,如今万岁赐婚的圣旨即下。你总不能公开抗旨吧!”
云时一阵踌躇,但随即,他心中浮上了一道幽怨清丽的倩影……
在那夜色笼罩的重重宫阙下,她眉目如画,朱唇却因紧咬而失了血色——
“我与殿下萍水相逢,要您为我涉险,也实在是qiáng人所难……”
……
不是的!
他一拳擂在桌上,连瓷杯碎裂,手掌出血,也浑然不顾。
玉染……我并非弃你于不顾!!
而皇帝……
云时抬头望着苍茫天空。忽然露出一道讥讽的大笑——
你自诩为天,却夺人挚爱,还想以赐婚来牵制于我!
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笃定,却带着让人心颤的凛然决绝,“替我拟一道奏章。就说……四海未平,何以为家!”
乐景一边答应,手中的墨笔却因惊惶而跌落于地。
“你这是何意……”
“我只是想……论起冠冕堂皇,我也不会输给皇帝。”
第一百三十章 闲谈
云时沉声道,英挺身躯伫立于窗前,好似一柄遮蔽天日的****正yù破鞘而出!
“初见之时,我就与今上颇为投契,结义之后,更是姻亲之重……若他不是如此刚愎狂妄,我本不该中途背起,另起贰心。”
他微微一叹,决然道:“如今时势弄人,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了!”
“阿景……”
他唤着好友兼心腹的名字,“今后的路途,将满是凶险荆棘。甚至于……会有死无生,你仍然愿意和我一道吗?”
乐景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容有三分苦涩,却更有七分洒脱。“你现在说着话可迟了,我已经上了你的贼船,哪还能下去,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他顿了一顿,仍不是轻松,“放心吧,阿时,无论是谋逆海事篡位,你都尽量去试吧!”
这般轻描淡写的口气,好似在说“今晚去哪家青楼楚馆”一般,云时几乎失笑,却又敛住了。“这可是破家灭门的事。”
“我爹娘早逝,了然一声,你也只剩姐姐和侄女,若不先下手为qiáng,她们早晚也要死在皇后手上,这么一想,也就没什么好担心了。”
云时被他这一说,也觉得有理,乐景的逍遥洒脱也染上了他的心境,于是只觉一阵畅快,如释重负之下。却又另生出gān云豪气,“罢了,开弓没有回头箭。那九五至尊的宝座,也未必不为我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