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说什么好呢?秦思思差点当场抓狂。
不行,她要冷静。
扭着手指,秦思思开始绞尽脑汁的思考着。
苏老太爷真的是隐居吗?她有点不大相信在大染缸一样的朝堂之上,这么位高权重的人说退就退的。即使他自己想,他身后的人也不会轻易地让他真正隐居。
但是,要先说些什么。
秦思思看着萧润求救的眼神,忽然灵光一闪,指了指他们脚下的木桶,和不远处的那个石头棋盘。萧润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秦思思到底想说什么。
秦思思一个字一个字的给他对口型,可是萧润还是不明白。
“雅公主,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假借他人口并不是什么好习惯。”苏老太爷果然是做惯了别人的老师,就是坐在那里,就有着一股摄人的气势,给人紧张的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摆。
怪不得连那个苏陌都怕苏老太爷怕得要死。
秦思思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想法,硬着头皮说道,“太爷爷,其实,根本不需要您重回朝堂,您德高望重,只需要您的一句话就够了。”
“呵呵,丫头,老夫老了,每天只会钓鱼和下棋,其他事qíng不去想了。”苏老太爷笑了两声,言语中透出无限的沧桑。“人老了,就是有这点好处。年轻的时候得不到的,年老之后,就不想要了。”
秦思思闻言一愣。
他年轻的时候,想要什么?
他位极人臣,还想要什么?
秦思思一激灵,知道自己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qíng。那就是苏老太爷恐怕也动过那个金銮殿宝座的念头。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人的yù望总是无休止的,只要身在局中,有那么点可能,谁人能拒绝去想象那种一手遮天的感觉?
这也可以解释他为何把自己的孙女嫁入宫中,也许他真的有过那种想法。可是苏大小姐在生下萧润之后就死了。
而且,苏老太爷向来是以仁义宽厚闻名天下的,就算他谋权篡位,也定然会被历史扣上一个jian佞之臣的大帽子。
所以,他才隐退,才淡薄一切,过着这么清苦的日子吗?
但是,那曾经涌动过得念头,也许会隐藏在他内心的最深处,而表面上,就像眼前那平缓的西湖湖水一样,外人无法看得见水下暗处的波涛涌动。
权利,就像是让人上瘾的毒品,就算一朝戒掉,再重新忍不住再次吸食的时候,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控制得住了。
秦思思脑海中瞬间转过这些想法,突然有些不确定苏老太爷出山是不是一件好事了。
“姐……”萧润可能是看到秦思思楞住了,怯怯地拽着她的袖子。
秦思思别过头看着他哀求的眼睛,下定了决心。
事到如今,她也必须赌一把。毕竟萧润很年轻,他不能就这样废了。
想到这里,秦思思顿时觉得茅塞顿开,一个闷骚的老头子她还解决不了?这么多年的历史书真是白读了。
“太爷爷,依雅儿看,您根本就没有看开。”秦思思清了清嗓子,脆生说道。自称雅儿还是让她非常别扭,不过挺一挺也就忍了。
“哦?”苏老太爷只是挑起了一个单音,显然在等她的下文。
秦思思指着他的钓竿和旁边的棋盘,朗朗道,“钓鱼,逸事也。尚持生杀之柄;弈棋,清戏也,且劝战争之心。钓鱼和下棋从来不是什么风雅的事qíng,雅儿就是从太爷爷每天所做的这两件事,看出您根本就没有看开。”
苏老太爷仍然坐姿未变,但是从秦思思这个角度,可以完全看得到他手中的鱼竿动了分毫,引起平缓的水面上漾起阵阵涟漪。
就像是他心中的反应一般。
第五十八章 钓鱼与下棋
站在后面的谈沧羽双眼一亮,从对方感兴趣的事qíng出发,她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就算换做是他,也自认无法说得比她更好。
谈沧羽表qíng复杂地看着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女子,头一次对她的来历感到好奇。
他虽然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一间破庙里,她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但是她之后展现出的智慧和聪颖,根本就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乞丐。
她究竟是谁?
谈沧羽心底忽然产生一种恐慌,他居然根本就不了解她是什么人。
在京城的时候,他也查过她的背景,可是京城郊外这么多的流làng儿,不可能每个角落都能查到过去。